“你无需如此苛责。前世赐她三尺白绫,非你一人之过。”
这句话,像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又像是另一种方式的开解。
萧宸猛地将浸透热水的巾帕捞起,“啪”地一声重重盖在自己脸上。
滚烫的湿意瞬间包裹了整张脸,仿佛要灼烧掉某些不该存在的软弱。
隔着湿漉漉的布帛,他沙哑低沉的声音闷闷地传出,带着一种近乎梦呓的迷茫和痛苦:
“朕还是帝上您剥离出的那缕无情分身吗?”他像是在问阴影中的存在,又像是在叩问自己的心,“为何两世轮回,这颗心这里”
他隔着湿巾,用力按着自己的左胸,指节泛白,
“还在痛?这太液池的温汤,能洗尽尘埃,却为何洗不掉婉婉留在朕指尖、萦绕在朕心头的那一缕馨香?”
他的声音颤抖起来,压抑着巨大的悲恸,“午夜梦回那声‘宸郎’像淬了毒的针,扎得朕夜夜不能安寝”
水珠从湿巾边缘滑落,分不清是池水,还是别的什么。
阴影中的身影似乎微微动了一下。那寒潭眸底,掠过一丝细微的涟漪,如同投入深海的微尘。
他沉默的时间比之前更长,最终,那毫无起伏的声音里,似乎注入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温和。
“这一世,”他说,“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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