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泥触及皮肉,带来一阵刺骨的冰凉,穆青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呓语声更加急促混乱,却始终围绕着那个名字——“婉婉对不起婉婉”
    顾婉婉一边用撕下的干净衣料为他仔细包扎,一边紧紧握住他那只没有受伤、却依旧滚烫的手。
    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地在他耳边低语:
    “穆哥哥,我在!婉婉在这里!没事了没事了你坚持住坚持住啊”
    篝火在寒潭边跳跃,驱散着夜的寒意和深涧的湿冷。顾婉婉守在穆青身边,一夜未曾合眼。
    她那双原本清澈灵动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写满了疲惫与挥之不去的焦虑。
    她已倾尽所能。
    止血药丸喂下了,高烧用冷敷的湿布巾一遍遍擦拭额头和脖颈,终于退了下去。
    手臂上那狰狞的伤口,被她用嚼碎的草药泥仔细敷好、包扎妥当,换下的染血布条堆在一旁。
    她甚至冒险去潭边浅水处摸了几条小鱼,熬了清淡的鱼汤,一点点喂他喝下,补充体力。
    然而,一夜过去,晨光熹微透过山洞缝隙洒落,穆青的体温已然恢复正常,手臂伤口的血也彻底止住,甚至开始有微弱的愈合迹象。
    可那双曾锐利如鹰的眼眸,却依旧紧紧闭合。
    他呼吸平稳绵长,却仿佛沉溺在另一个无法挣脱的世界,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沉痛与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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