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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时蝉鸣盛夏,归来梧桐染黄。霜降过后,京城的风裹着寒气。
    司宸府内,暖意融融。
    顾婉婉懒洋洋地俯卧在临窗的紫檀木软榻上,身上随意搭着一条银狐裘的薄毯。
    她手里捧着一个硕大饱满、白里透粉的雪桃,正是西域新进贡的鲜果。
    她小口小口地啃着,汁水丰盈,清甜的果香弥漫在温暖的空气中。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散落的乌发上跳跃。
    “栖霞阁那几株新桃,今年可有结果?”她含混不清地问,目光有些放空,她记得出京之时枝上已挂绿。
    “小姐!”丫鬟锦书端着剔透的琉璃盘走近,盘中是几瓣削得晶莹剔透、码放整齐的桃肉。
    她看着自家小姐毫无形象地抱着桃子啃食,汁水沾湿了指尖,甚至有几滴落在狐裘毯上,不由得蹙起秀眉,
    “您这吃相,真真是猢狲下山了!快用这个,好歹斯文些。”说着,将那盘精致的桃肉推到她手边的矮几上。
    顾婉婉瞥了一眼那剔透的桃肉,又看看自己手里啃得坑坑洼洼的桃子,非但没接,反而故意又啃了一大口,含糊道:
    “锦书,你是不知你家小姐我这小半年在边关吃了多少苦头!”
    “风沙迷眼,干粮硌牙,连口热水都难求!如今陛下开恩,准我休沐半月,还不许我自在些么?”
    她眼珠一转,熟练地搬出“诉苦”大法,试图堵住锦书的“贵女礼仪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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