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父兄二人尚在宫中,陆知行又在眼前,她即便再怎么担心,也只能在府里静候消息。
天子震怒,伏尸百万,将军府上下百余口人的性命皆在天子的一念之间。
她长睫微垂,深邃的眸光始终落在怀中小石榴的身上,脑中不禁在想父兄会如何应对此事,能否将此事的影响降至最低,以确保将军府日后不会再遭受天家忌惮。
上一世,她便见识过了身为天子的裴贺宁,是如何一句话决定沈府上下百余口人性命的。
那时的他才刚登基便能如此,如今的梁文帝更是在皇位上稳坐了十余年,手段必定会比裴贺宁阴狠多了。
她们正担心不已,可御书房中却一片和谐。
梁文帝端坐在上方,如鹰的眸子扫过下方低头不语的两人,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
他前方正摆放着十余本奏折,每一本的内容都大同小异,皆是参奏沈长峰狼子野心,企图用自己的女儿攀上二皇子的权势,妄想掌控朝堂。
身处高位多年,他只不过是往那一坐,便能震慑住下方久经沙场的两人身上的戾气。
他将奏折往一旁推开几分,冷笑一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的一夜之间丞相便将矛头指向你了?”
说罢,梁文帝往后靠了靠,双手随意的撑着桌沿,颇有一番要听沈家父子解释的意思。
两人侧眸对视一眼,便见沈长峰上前一步,朝座上之人拱手回道:“是微臣教女无方,竟叫她偷偷跟去了猎场。”
“也正因如此,她才受了伤,平白叫二皇子为此劳费心神。”
“不过小女对二皇子确实无意,一接到二皇子递来的帖子便立即交给微臣了,微臣本想同皇上直此事,可”
他适时的住了口,将头埋得更低了几分,静候坐上之人发落。
谁知,梁文帝并未生气,只远远的将一本折子抛进他怀中,随即抬手示意他自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