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峰仰头看向那轮圆月,他虽身处京城,可心思早已飞到了北境。
他本还担心最多年后,蛮子又会卷土重来,北境百姓生活依旧会似从前那般艰难。
有了梁文帝今日的话,他那颗提着的心终是可以放下来了,只待一声令下,大梁士兵必会踏平蛮子的地界,把他们以前从大梁掠夺走的东西加倍讨回来。
还有因他们而死的那五城百姓的性命
他曲腿靠坐在墙角,自顾自的饮着烈酒,每每饮下一碗,便又朝着北境的方向倒下一碗,好似在祭奠那些战死的士兵,和那些枉死的百姓一般。
这么多年,他从未忘记过要找蛮子报仇,更不曾忘记过那些个曾经助将士们一臂之力的百姓。
若没有他们,只怕他也断不会连胜这么多场战役。
他的功绩不光是靠自己打拼来的,更是靠众将士和边关百姓的支持。
酒坛不知不觉中空了,沈长峰将酒坛反扣过来用力摇了摇,待最后一滴烈酒落地,他反手一扔。
随着一声脆响,酒坛瞬间碎裂成无数块瓷片。
他又坐了片刻,才长叹一声趔趄站了起来,朝自己屋子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被阖上的房门挡住,沈南音才强撑着站起身子,转身朝自己院子走去。
她本不想听到那些个叫人难以接受的话语,更不敢上前质问,可府中人多眼杂,她必须确保周遭无人,不得已,才在原处停留了许久。
可方才父亲低语的那几句话,像是一记记重锤,用力敲击着她的心脏,吞噬着她的思绪
沈南音脚步虚浮,有些迷茫的朝自己院子走去,不多时,她的里衣便被一层冷汗浸湿,一阵微风拂过,冻得她瑟缩了一瞬。
她有些浑浑噩噩,眸光一瞬不瞬看着前方,可入目的只有一片漆黑,宛若看不到头的深渊一般,好似下一刻就会被吸入其中,永无翻身的可能。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的院子,就连红鲤二人是何时出现在身侧的,她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