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贺宁如墨的眸子盯着两人看了半晌,随即冷嗤出声:“是我平日太纵着你们了,才叫你们大胆至此。”
他额间垂下几缕青丝随着寒风扬起一瞬,遂又落回到原处,将他本就阴沉的脸衬得更冷了几分。
他连眼神都不曾给过两人一个,径直走到树前拔出长剑,只留下一句‘下去领罚’便抬脚回了屋子。
——
青灰色的帐幔下,沈南音正紧蹙着眉心,唇瓣微微颤动,不知在说着什么。
不知是不是屋中多放了几个炭盆,还是她做了什么骇人的噩梦,额间竟渐渐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下一刻,她便直直坐起了身子,杏眸失神的看向暗处,似是在搜寻着什么。
笼中的小石榴也被她的这番动静给惊醒,随即‘嘤嘤’的叫唤了几声。
沈南音怔愣了许久,才缓缓抬手附上脖颈,那股如毒蛇爬过的凉意好似尚未散去,正如藤蔓一般,渐渐爬满四肢,叫她止不住的轻颤了起来。
她猛地侧眸看向屋中,眸光再次扫过周遭,除却关着小石榴的笼子中隐隐泛起两道绿光之外,再无其他。
良久,她才渐渐平复心情,随即起身下了床榻。
一杯凉透了的茶水入腹,她这才彻底的清醒了过来,方才梦中那些可怕的画面也随之消散了些许,可心中那一丝难以抑制的慌乱此刻却疯长了起来。
她跌坐进椅中,指尖随即捏上眉心,脑中一直在搜寻着上一世的记忆。
时间一点点流逝,她尚未理清思绪,房门便被人叩响。
沈南音这才抬眸看向房门,微弱的光亮透过细密的门缝落入屋中,她晃神一瞬,竟不知不觉独坐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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