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了一下正想说话。
无脸的更夫。已经走到了我们的结界之外。
他停下了脚步。
他那片光滑的脸上,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审视着我们这个。不该存在的“药境”。
他手中的灯笼。光芒忽明忽灭。
我们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许久。
更夫。并没有攻击我们。
他只是。绕开了我们的结界,继续向前走去。
一边走,一边,用他单调的声音。继续打更。
“咚。”
“阴阳殊途。”
“咚。”
“生人回避。”
他承认了我们的“存在”。
他承认了,我们这个由“药理”构建的“病榻”。
不属于他需要“清理”的范围。
我的“道理”,战胜了他的“规则”。
我们暂时安全了。
我袖中的种子,吸收了老医师身上重新亮起的、劫后余生的“光点”,又长出了一片新的嫩叶。
无脸更夫的“清场”持续了整整一夜。
当神都令人绝望的灰色天空再次出现时,他便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了血肉戏台之上。
但我们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今晚,戏台上会出现更恐怖的“宾客”。
整座神都变得更加死寂,十不存一。
活下来的人,大多是像我们一样,找到了某种“规则”的漏洞,或者本身就足够强大。
我们带着老医师和那个婴儿,离开了药铺废墟。
那个婴儿,被老医师取名为“安安”,平安的安。
我们继续上路,去寻找下一个“光点”。
按照种子的指引,我们穿过了一条由无数“怨”字组成的、不断流淌着黑色血液的街道,又躲开了一片由无数“痴”字幻化出的、能将人永远困在美梦中风干的桃花林。
神都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致命的陷阱,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
终于,我们来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藏。一座已经半塌的、被时间漩涡冲刷得破败不堪的藏。
但它依旧屹立不倒。
因为,有无数金色的“文字”像藤蔓一样,将它死死地缠绕、固定住。
那些文字充满了“浩然正气”――“仁”、“义”、“礼”、“智”、“信”。
它们在对抗着周围那些疯狂的、扭曲的“概念”,形成了一片小小的、属于“秩序”的净土。
而在这片净土的中央,一个年轻的史官正抱着竹简坐在那里。
他的光点是这附近最明亮的一个。
我们走了进去。金色的文字没有阻拦我们,反而让我们感觉无比的温暖和安心。
“你们是?”年轻的史官抬起头,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清亮如星。
“过路人。”我回答道。
他看了看我们,目光在老医师和婴儿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坐吧。我这里暂时还算安全。”
我们坐了下来。青萝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你是?”我问那个史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