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你确定要走这步?”
“他们用尸体试刀。”他说,“我现在要去看他们给谁划第一道。”
“陈砚,信息科刚发通知,地下三层今晚十点断电维护。”
“我知道。”
“王振海签的。”
“所以必须今晚。”
他挂了电话,把手术刀插回内袋。站起身,走到墙角的柜子,翻出一套深色便服,扔在床上。
换衣服的时候,他看见白大褂袖口磨破的线头,父亲那张泛黄的标记表从内袋滑出来,掉在地上。
他弯腰捡起,指尖蹭过“肝脏”那一栏的字迹。
然后折好,重新塞进去。
他拿起笔记本,拆开后盖,抠出硬盘,塞进鞋垫夹层。主机扔进垃圾桶,键盘拆散,扔进不同楼层的废纸篓。
回到值班室,他把地图折成小块,塞进烟盒。手机关机,电池取出,扔进洗手池下水道。
走廊传来脚步声,是早班护士开始交接。
他拉开抽屉,拿出小吴的手机,屏幕还是裂的。开机,信号满格。他翻到通讯记录,那个跳频加密的未登记号码还在。
他记下频段参数,把手机放回去,锁上抽屉。
转身时,碰到了桌角的鼠标垫。
它滑了一下,停在边缘,院徽朝上,蛇形纹正对着他。
他没去扶。
走到门口,拉开门,走廊灯光照进来。他抬脚跨出去,右手插进裤兜,指尖碰到刀柄的划痕。
毛刺还在。
他没管。
走到护士站,周慧萍正在核对药单,抬头看他,“你今天不值班?”
“有点事。”他说。
“王院说你最近行为异常,让我盯着你。”
“那你盯紧点。”他点头,“我可能今晚不会回来。”
她皱眉,“你别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