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尘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落入每个人耳中。
炼丹,我不是很会。
只是,随便玩玩。
“随便玩玩”就炼出了引动天地异象、诞生丹纹的绝品神丹?
那要是认真起来,还得了?!
这句话,比任何恶毒的羞辱,比任何狂暴的殴打,对姚不然的打击都要来得更加致命。
“哇!”
姚不然再也承受不住这极致的羞辱,心神防线彻底崩溃,又是一口逆血狂喷而出,整个人双眼一翻,直接气晕了过去。
一代炼丹天骄,就此,道心尽毁,沦为废人。
整个广场,死寂一片。
所有人,包括那几位丹堂长老,都还沉浸在刚才那神迹般的炼丹手法,以及苏尘那句平淡却霸道到极致的话语中,无法自拔。
他们看向苏尘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看待一个弟子的眼神。
而是看待一个活着的传奇,一个丹道神话的眼神。
然而,就在这份死寂即将被狂热的崇拜所取代时,一个苍老而暴怒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响起!
“竖子!焉敢用此等邪术,玷污丹道圣地!”
轰!
一股远超筑基期的恐怖威压,从丹堂内殿轰然爆发!
这股威压带着金丹后期的雄浑灵力,更夹杂着一股灼热的药香,瞬间笼罩了整个广场。
只见一个身穿四品丹师袍,鹤发童颜的老者踏空而来。
每一步落下,空气都仿佛在燃烧。
他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苏尘,那眼神,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是丹堂大长老!姚不然的师尊,丹无极!”
“丹长老可是四品顶尖炼丹师,据说半只脚已经踏入了五品宗师的门槛!”
“他老人家怎么出来了?完了完了,苏道子这下踢到铁板了!”
人群一阵骚动,脸上充满了敬畏。
丹无极,在合欢宗就是丹道的权威。
他落在广场中央,看了一眼地上昏死过去的姚不然,心中的怒火更是烧到了极致。
那是他最看重,倾注了所有心血的衣钵传人!
现在,却被苏尘,用最残酷的方式,给彻底毁了!
“小畜生!”
丹无忌指着苏尘,声音都在颤抖。
“你刚才用的,根本不是炼丹术!而是某种障眼法,是邪道妖术!你竟敢在丹堂,当着老夫的面弄虚作假!”
他不信!
他绝不相信!
徒手炼丹,冰火同炉,点化丹药……
这些都是只存在于上古典籍中的神话手段,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毛头小子身上?!
所以一定是假的!
苏尘看着眼前这个气急败败坏的老者,眼神中没有半分波澜。
“是不是妖术,你说了不算。”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好!好一个‘我说了不算’!”
丹无极怒极反笑。
“既然你说你懂丹道,那老夫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丹道!”
“你以为,炼制出一枚小小的丹药,就是丹道的一切了吗?幼稚!”
“丹道,包罗万象!修复,亦是其中至高无上的法门!”
话音刚落,他猛地一挥袖袍!
嗡!
一座高达三丈,通体布满裂纹,古朴沧桑的青铜丹炉,重重地砸在了广场中央,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这丹炉一出现,一股荒古、苍凉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炉身上,依稀可见无数玄奥的符文,但大部分都已断裂、黯淡,炉壁上更是有三道狰狞的裂缝,几乎要将整个丹炉一分为二。
显然,这是一件曾经品阶极高,但如今已经彻底损毁的废品。
“此乃上古‘玄火鉴’,乃是半步灵宝级的丹炉!千年前宗门前辈偶然所得,却已是残破之躯。千年来,我丹堂历代长老,都想将其修复,却无一人成功!”
丹无极指着丹炉,声音中充满了孤傲。
“小子,你不是狂吗?你不是自诩丹道通神吗?”
“老夫今日,就给你一个机会!”
“你若能将这‘玄火鉴’,修复一丝一毫,老夫便承认你的丹道!”
“若是不能……哼!你便自废修为,滚出丹堂,并将你那妖火,给老夫留下!”
他图穷匕见,最终的目的,是苏尘那朵神秘的紫金色火焰!
此一出,全场哗然!
修复半步灵宝?
开什么玩笑!
这根本不是人力能完成的任务!
别说修复了,就连丹无极自己,研究了上百年,都没能让上面的一道符文重新亮起!
这根本就是一个必输的死局!
“丹长老!这未免也太强人所难了!”
连旁边观战的几位丹堂长老都看不下去了,出劝阻。
“闭嘴!”
丹无极冷喝一声。
“老夫在此,谁敢多!”
他死死地盯着苏尘,眼神中充满了胜券在握的快意。
“怎么?不敢了?刚才的狂妄劲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苏尘身上。
他们都以为,苏尘会拒绝这个无理的要求。
然而,苏尘只是缓步上前,绕着那座残破的丹炉,走了一圈。
然后,他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丹无极,淡淡地开口。
“赌注,不够。”
丹无极一愣。
“你还想要什么赌注?”
“若我能将它,完全修复呢?”
苏尘一句话让丹无极的脑子都懵了一下。
完全修复?
他在说什么胡话?!
没等丹无极反应过来,苏尘继续说道:
“若我赢了,你,丹堂大长老,当着全宗弟子的面,向我,跪下。”
“拜我为师。”
轰!
人群,彻底炸了!
疯了!
苏尘一定是疯了!
他不仅要修复灵宝,还要让丹堂大长老,拜他为师?!
这是何等的狂妄嚣张!
丹无极先是愕然,随即爆发出惊天的怒火!
这是他此生听过的,最大的羞辱!
“好!小畜生!老夫答应你!”
他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尘嘶吼道。
“老夫今天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把它完全修复的!你若是做不到,老夫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以。”
苏尘点了点头,仿佛只是答应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