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生疑窦,派人出去打听。没多时,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夫人,沈姑娘来了。”
“人呢?”
“她她直接去见老太太了。”
“什么!”
屋内,沉寂无声。一缕孤烟,自铜兽鼎炉蜿蜒盘旋。
沈知意跪在鼎炉旁,低着头,佝偻着背,很是低眉顺眼。
“咔嚓”一声,茶盖碟重重落在茶碗之上,紧接着,是老人低沉的质问。
“你先是算计烬儿,如今又将家产交还,看来是铁了心要和我裴家断绝来往。”
她俯身行礼,额头磕在石板上,发出重重闷响。
“老太太明鉴,我从不敢算计二郎。只是自从知道二郎和宁家定亲之后,我爹那边就断了钱庄给沈家的银子。”
早在还没和裴烬退亲之前,她爹就不想养着裴家了。
是她求着她爹,还立下投名状:裴家花多少,她赚回双倍。裴家才能取钱用到至今。
“至于昨天我也没料到夫人会去粮铺。都怪我嘴笨不会说话,没能及时劝阻夫人,不然也不会闹到不移交家产无法收场的地步。”
老太太瞥了眼她磕红了的额头,见她一副逆来顺受,潸然欲泣的模样,只觉得心中发堵。
自从裴烬和她退了婚,裴家就处处不顺。
裴烬的任命一直下不来,裴宁两家的婚事进展也很缓慢,包括最近裴家背债、沈知意还回裴家家产
凡此种种,虽不能说每一件都和沈知意有关系,却都好似有她的影子。
至少用钱这一块,裴家的确是被她狠狠拿捏了。
裴老太太在后宅沉浮一辈子,岂容一个黄毛丫头放肆!
她沉下脸,也狠下心。
“以前我是看你将家业打理得不错,惜才,才想着留你在府中。如今你既然已将家业还回,这婚事”
裴老太太话未落音,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进来。
“报老太太,宁夫人来了!嚷嚷着让您给个说法呢!”
裴老太太哪里还顾得上沈知意,忙让人扶着她出去接见贵客。
人乌泱泱走完了,没有一个人记得,地上还跪着一个沈知意。
她慢悠悠从地上站起来,看着裴老太太匆匆离去的背影,眼神幽冷。
该来的,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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