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梧桐山那座孤坟里埋的是什么人,让爷惦记了这么多年。
山风寒凉,吹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裴迦叶颇费了一番功夫,才走到一处孤坟前。
这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坟包,没有坚固的玉石,没有镇守的石兽,甚至墓碑上的名字都没有。
他放下灯笼,把香烛插上,又将坟墓周围的杂草都清理干净。
做完这一切,他才靠着墓碑坐下。
他从小性子木讷,加上他生来自带异象,人人敬他,却也怕他。
没人愿意靠近他,更没人教他该如何与人打交道。
除了她。
若是她还在,这会儿大概会一边骂他笨,一边把内里复杂的关系细细拆与他听。
当然,她也有暴躁的时候。
有人笑话他是她的跟屁虫,她一拳揍掉对方的门牙,逼人改口叫他:“小佛爷。”
想到往事,裴迦叶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
可一看到冰冷的墓碑,笑容又凝固住了。
他伸手,轻轻抚摸墓碑。
“其实,比起小佛爷,我更喜欢做你的跟屁虫。”
看着眼前跳动的烛火,他发出一声长长叹息。
“十七年了。”
“佛说在天有灵,可你为何从不肯入梦来见我。”
山风飘动,带来一道女声。
“你给他托梦,吓死他。”
裴迦叶一怔。
顺着声音的源头望去,才发现山的另一边亮着幽幽烛光。
这么晚了,还有其他人在祭拜?
拨开草木,他看到一个姑娘跪在一座土坟前。
她一边从食盒里往外掏酒菜,一边对着墓碑絮絮叨叨。
那姑娘侧身倒酒的瞬间,他看清了她的脸。
沈知意?
她怎么在这儿?
沈知意一边往火盆里扔纸钱,一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