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的人睡得很沉,呼吸均匀轻缓,暖色的灯洒在床边,光线正好,不会刺眼,又可以让她突然醒来的时候不会陷入茫然的黑暗。
一门之隔。
卧室外的地上,满地烟头,几个空酒瓶东倒西歪着。
男人长腿曲起坐在墙边,手里的烟一根接着一根。
烟雾缭绕,他仰靠在墙上,布满红血丝的眼在烟雾中晦暗不明。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没脸见安宁。
他不得不承认,他心底一直认为四年前安宁确实是心甘情愿跟他分开的,他认为是他给不了她更好的生活,所以她想走。
他也想过是不是安宁走了以后并没有找到她理想中的生活,所以在跟他分开的四年里她后悔了。分开以后她才知道他的好,分开以后才后知后觉地知道她离不开他。
甚至,还是爱他的。
所以当她回头问他,还要不要她的时候,他要。
他满脑子都是,只要她回头,只要她后悔,只要她承认她爱他,他就会没出息地再跟她重来一次。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知道自己蠢得多离谱!
那个该后悔的人是他!
该备受谴责的人是他!
该不顾一切忏悔着乞求对方再爱一次的人,是他!
可是他都做了什么!
从她回京海的那一刻,他就在逼她。
逼她认错,逼她后悔,逼她求饶
他拿捏住她自尊心强,就一次次用语刺激她。
他知道她过得窘迫,他就用金钱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