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泥泞的山路上颠簸了大半日,天边忽然滚过一阵闷雷,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砸下来,顷刻间就连成了雨幕。赵车夫勒住缰绳,望着前方被雨雾笼罩的山峦皱眉:“两位,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前面山腰有座破庙,咱们去那儿避避吧。”
舒娉婷抱着怀里的小白掀开帘子,雨水打在脸上冰凉刺骨,她连忙点头:“听赵伯的。”
马车艰难地拐上通往山腰的小径,不多时,一座颓圮的山神庙便出现在雨幕中。庙门早已朽坏,露出里头黑洞洞的殿堂,郑文宣先跳下车,清理出一块相对干净的空地,又捡了些干燥的枯枝,很快生起一堆火。
“进来暖和暖和。”他朝舒娉婷招手。
舒娉婷抱着小白钻进庙门,在篝火边盘腿坐下。
雨点砸在破庙残破的瓦片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山风裹挟着水汽从门窗的缝隙钻进来,将篝火吹得忽明忽暗。
“这雨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赵伯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星噼啪炸开,“看这天色,咱们今晚怕是得在这儿过夜了。”
郑文宣拧着衣角的水,抬头看了眼庙内斑驳的神像——那神像早已看不出本来面目,只剩半张模糊的脸在火光中若隐若现。他不由得往赵伯那边靠了靠:“这地方有点瘆人啊
舒娉婷正用干手帕擦拭怀里的小白猫,闻轻笑一声:“怎么,郑大老板还怕鬼不成?”
“不是怕”郑文宣刚想辩解,庙门突然被推开,一阵冷风夹着雨丝卷入,吹得火苗剧烈摇。
七八个披着蓑衣的汉子鱼贯而入,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一进门就大声嚷嚷:“这鬼天气!货物都要淋湿了!”
“各位也是来避雨的?”中年男子看到庙内已有人,抱拳道,“在下刘三保,带着一众弟兄们走商,路过此地。”
郑文宣起身回礼,三两语间就与这群行脚商熟络起来。舒娉婷则安静地坐在角落,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小白的毛发。
商人们卸下货物,围着另一堆篝火坐下,取出干粮和酒囊分食。刘三保热情地邀请郑文宣同饮,一时间庙内酒香四溢,人声嘈杂。
“姑娘也来喝一杯?”刘三保注意到角落里的舒娉婷。
“多谢,不必了。”舒娉婷抱着小白淡淡回道。
就在气氛渐热时,庙门再次被推开。这一次,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呆呆地望着门口——
一个浑身湿透的年轻女子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她衣衫单薄,发髻散乱,裙摆沾着泥污,被雨水浸透后几乎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沾着雨水和泥渍,却掩不住那惊人的娇媚。
“救、救命”女子一进门就软倒在地,声音颤抖,“求求各位救救我妹妹”
庙内顿时一片寂静,只有雨声和女子的啜泣声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