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氏小沈氏、沈玉蝶、谢川等人跟着薄卫从武宇城回来,一个个都呆呆地不说话。
谢流萤看韦雪不在,问道:“韦氏呢?”
“死了。”谢川恹恹地说,“在武宇城,我们没找到陛下,齐会一家也跑了。二嫂(小沈氏)一怒之下爬狗洞进行宫点了一把火,回来的路上被郡守衙役逮住了。”
小沈氏眼看被逮住,握住韦雪的手,喊着:“弟妹,你最善良,我现在男人死了,儿子死了,女儿也死了,我多惨啊,后半生一点指望都没了,你可怜可怜我,把罪责都替我担了,好不好?”
韦雪想拒绝,她也怕死。
小沈氏、老沈氏都劝说她:“反正只烧了一间屋子,最多抽几鞭子。”
韦雪哆哆嗦嗦,习惯性的奴性,让她拒绝的话说不出,含着泪花说道:“以后,你们会照顾我吧?”
“那是当然,我们都是好妯娌,你又是为我顶罪,当然都会照顾你。”
老沈氏、小沈氏、沈玉蝶,三代沈家女人一起忽悠韦雪,韦雪从来没有得到她们如此好声好气的对待,就答应下来。
乱世用重典,郡守问了前后经过,韦雪把罪责都担下来,供认不讳,郡守当场就判韦雪杖毙。
韦雪听到判词时,吓傻了,这才拼命磕头,说道:“不是罪妇,罪妇没有放火。”
没人耐心听她辩解,因为武宇城又来了大人物,等待郡守接待,再说,韦雪脸上还刻着字,打死更毫无顾忌。
至于谢斯年的冤屈,方郡守就一句话:“要告御状去找陛下,要告齐会去找六扇门,本官不受理。”
韦雪被打得血肉模糊,她本来就油尽灯枯,十板子都没挨过去,就断气了。
沈玉蝶受了惊吓,小产了。
老沈氏、小沈氏都受了伤,没有讨到任何好,薄卫也懒得停留了,便带着他们又回来了。
谢流萤看着谢川,怒道:“韦氏被打死,你就没有替她分辩一下?”
谢川气急败坏地说:“我有什么办法?她硬要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良难劝赴死的鬼。死了好,死了省得天天再磨我眼珠子。”
谢流萤好一会子没说话,忽然,她冲到小沈氏跟前,噼里啪啦扇了小沈氏十几个耳光。
一边哭一边说:“姓沈的,你卖了我弟,又害死一条命,你会遭报应的。你儿子、女儿、男人、孙子,全死,偏不让你死,让你痛苦地活着,这就是你的报应。”
小沈氏被她打蒙了,跳起来与她对打。
谢流萤拼死与小沈氏撕扯,沈玉蝶也帮着小沈氏一起打。
谢流朱看见姐姐被打,马上也扑上去。
姐妹俩新仇旧恨,几乎是生死搏斗,小沈氏被打得昏过去,沈玉蝶也被打倒,老沈氏更不必说了,被推得仰倒在地,不能动了。
谢流萤就像街上的泼妇,又像得胜的小公鸡,狠狠地咒骂沈氏三女,骂得天地昏暗。
骂完,开吃甜薯。
谢流萤一边啃甜薯一边哭。
谢流朱哭着说:“姐姐,你不是天天说叫娘去死吗?她死了,你哭什么?”
“我恨她,恨她不疼我们仨,只疼旁人;恨她卖了我们的兄弟;恨她关键时刻不帮着我们……她死了我哭什么?呜呜呜……”
她数落韦雪不孝顺外祖父、外祖母,对舅舅只有盘剥,对他们姐弟三人只有苛待,还把财物全都补贴给三个姓沈的贱人,最后还死在她们手里。
一边说一边哭得悲伤。
最后,谢流萤问谢川:“你把她葬在哪里了?以后找到羽儿,还能不能去祭奠她?”
谢川也哭,他这辈子都过的什么日子呀!
“我是葬了她,但不希望你们去祭奠她。她那种人,不值得你们惦记。她不是喜欢二房的吗?爹把她和谢斯年葬在一块了,叫她生生世世去照顾谢斯年吧!”
谢流萤和谢流朱哭了一场,姐妹俩对谢川说:“爹,你以后还顾着祖母和二房吗?”
谢川道:“我兄弟没了,侄子、侄孙子都没了,二房与我也没关系了。只是你祖母,她到底是我亲娘……”
“那行,爹,你行行好,写一份断亲书给我吧,我求你了。爹,我弟能不能找到我也不知道,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姐妹俩,与我们断亲吧,我们不想死,也不想被祖母卖了。”
老沈氏在一边“阿巴阿巴@#¥%……”的骂。
小沈氏翻译道:“你爹还活着,你怎么能断亲,我不同意断亲。”
谢流萤看都不看她,只看着谢川:“爹,求求你,断亲吧,算您积德行善。”
谢川号啕大哭。
谢流萤又去求薄卫。
薄卫对谢川说:“天下乱了,皇帝跑了,当官的都跑了,接下去会怎样谁也不知道,她们姐妹俩是你的血脉,你护不住她们,还不如断了亲,给她们一条活路。”
谢川还想赖着,谢流萤看江无恙在场,拉着谢流朱去江无恙跟前,哭求江无恙帮助她断亲。
“江大人,我们姐妹只想活命。”
“我们家的悲剧,其实都是我爹造成的,韦氏之所以软弱没有骨头,天天巴结沈氏贱人,就是因为我爹无能,靠不住。”
“我唯一的胞弟已经被祖母、二伯娘、谢斯年合伙卖掉,我们姐妹不想再被卖掉。”
江无恙听完前因后果,又向解差、谢川等求证,得到肯定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