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现在这个情况,今年冬天过后,家家户户的存粮都将见底,到时候顿顿吃红薯都将成为常态。
    那种感觉,王卫国上辈子体验过,胃里整天泛着酸水,身上没劲,心里更是空落落的,是对饥饿最原始的恐惧。
    “现在粮票不好弄啊。”
    王卫国直起身,望着远处的海天一线,缓缓说道。
    “城里人的供应也紧张,不少人家也开始啃红薯了。能顿顿吃上大米白面的,也就只有四九城那样的大城市、效益好的国营大厂,再就是部队了。”
    他想了想,补充道。
    “回头你们可以去找马方鸿问问,看他有没有路子。我这边也找轧钢厂的李厂长他们打听打听,看能不能匀点出来。”
    他没说的是,就连陈东那种在县城里路子很野的人,现在也只能弄到些烟酒票、布票之类的。
    粮票是想都别想,管控得太严了。
    沈军和沈富国听了,都沉默下来,脸上的喜悦被现实的沉重冲淡了不少。
    是啊,连卫国哥都觉得难办,这事儿,恐怕是真的难了。
    傍晚时分,三人满载而归。
    这一网下去,收获颇丰,各种鱼虾蟹加起来足有七百来斤。
    然而,拉到镇上的水产站一过秤,对方给出的价格却让三人的心凉了半截。
    “现在是开海期,海货不稀罕,就这个价,爱卖不卖。”
    水产站的收购员抽着烟,一脸的理所当然。
    最终,七百多斤的渔获,只卖了一百一十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