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会处理后面的事情,他如果不服赔偿,非要诉讼,律师都会全权处理的,不需要你出面。”
唐娜视线始终停留在玻璃上。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去那种酒吧?”
顾卿霖耸耸肩,说:“那你想告诉我吗?”
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一道闪电,带着蓝白色的电光,自天空中直刺大地;随之沉闷的雷声在头顶炸裂。
唐娜像似突然回到了那一天的那个房间,彩带混着彩纸片在空中胡乱飘着,视线穿过缝隙,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和他面前,躬身半跪在床上的男人。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幸福到结婚的。恋爱五年,他没有落下过一次我们的纪念日,和我的生日,还有好多我自己都记不住的节日。”
“我们没有吵过架,就算有,也是我自己闹的小脾气。他每次都会哄我,每次都会认错。”
“我永远不会想到,这么多年,我竟然和一个男人在分享我的男朋友。”
最后一句话,顾卿霖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她。
唐娜从玻璃的倒映中,看到了顾卿霖惊讶的眼神。
她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我没说错,是男人。”
顾卿霖得到她的确认,却还是不敢相信。
“我和他断了所有的联系,包括一些通过他认识的朋友。”
“我无数次地问我自己。我很差吗?是我哪里没做好?还是我不是男人?”
唐娜看着自己的影子,苦笑:“我现在像男人吧,有男人爱,也有女人爱,只有我自己不爱。”
顾卿霖此时嘴里泛着苦涩,他本以为只是手擒分手前男友的戏码,没想到还有这么狗血的过往。
唐娜低头,不再看外面的雨水。
等她再抬头时,余光看到顾卿霖看她的眼神,似乎带着一丝抱歉。
“你在可怜我?”
顾卿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女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总是会需要有人可怜吧。可是连他自己也觉得,在这种事情上表示可怜,好像还带着一点耻笑的心态。
在亲密关系中出现问题时,哪怕污点在男人身上,羞耻的却是女人。
唐娜认为自己不干净了,甚至是肮脏的。
她需要建立一座牢笼,将这个肮脏的自己永远地锁住。
所以,她赋予自己新的身份,无论女人和男人都会拜倒在她膝盖之下。
这个全新的自我,不会被性别束缚,带着征服所有人的攻击力而来。征服者从不停留,只要完成征服就会抽身离开。
外面的雨势好像小了一些。
顾卿霖沉声说:“回家吧。”
接着,他打开车门下车,从后箱拿出一把雨伞,然后打开副驾驶的门,把手伸向车里的人。
唐娜微微抬头,定定地看着车外的人。
过了一会,才把手伸出来,搭在顾卿霖的掌心上。
顾卿霖撑着伞把唐娜送到大门的滴水檐下,绅士地后退了两步。
他把伞往后靠了靠,唐娜站在台阶上正好能看到他的脸。
顾卿霖嘴角微微上扬,对着唐娜说:“晚安,明天会更好的!”
然后,转身离开了。
雨水沿着伞尖往下聚成一条一条的水帘,打湿了他背后的衣角。他一步一步地走远,每走一步就会有雨水落在脚边,像绽开一朵朵的冰晶花,纯洁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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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老遗体回国的手续办好了,时隔不到一个月,温芹再次陪着爷爷坐上这架私人飞机,心情完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