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德独自一人,提着一盏灯,走到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前。
牢房里,一个年轻人被铁链锁着,靠在墙角,浑身是伤,眼神却像一头孤狼,充满了仇恨。
他叫刘洵,前任内卫府提督刘振的独子。
刘振,就是被李斯年扳倒,死在这里的。
“想不想,给你爹报仇?”韦德将灯笼挂在墙上,声音很轻。
刘洵缓缓抬起头,沙哑的嗓子里挤出几个字:“你是谁?”
“我是韦德。”
刘洵的瞳孔猛地一缩:“李斯年的……狗?”
“不。”韦德笑了,“我是即将要咬死他的那条。”
他蹲下身,与刘洵平视。
“你爹的案子,我看过了。李斯年给他罗织的罪名,是‘贪墨军饷’,证据确凿。”
刘洵眼中燃起怒火:“那是栽赃!”
“我知道。”韦德打断他,“但皇帝信了。所以,你想翻案,不可能。”
刘洵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但是,”韦德话锋一转,“我可以给你一个,亲手毁掉他的机会。”
他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大婚之日,百官齐聚,各国使臣都在。我会安排你出现在婚礼上,以‘刺客’的身份。”
刘洵冷笑:“就凭我?去刺杀当朝丞相?”
“你杀不了他。”韦德直不讳,“你甚至近不了他的身。你会失败,会当场被擒。”
“那你让我去送死?”
“不,是让你去递东西。”韦德从袖中,取出一封用蜡丸封好的信。
“你会在‘被擒’的瞬间,把这东西,‘不小心’掉在地上。掉在……蛮族使臣的脚下。”
“这里面,”韦德的声音充满了魔力,“是你父亲用命,都没能送出去的,李斯年通敌的铁证!”
刘洵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事成之后,”韦德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父亲的贪墨案,我会查。所有被李斯年侵吞的家产,我会让他加倍吐出来,还给你。”
“我凭什么信你?”刘洵的声音在颤抖。
韦德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因为,我是皇帝眼前的红人,未来的国婿。”
“更因为,”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们有同一个想弄死的人。而你,没得选。”
牢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
“好。”刘洵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我干!”
……
婚礼前夜。
韦德的府邸,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但他的卧房里,却安静得可怕。
桌上,放着三样东西。
一封刚刚伪造好的,模仿李斯年笔迹的“通敌密信”。
一张五年前的,泛黄的陈情表。
还有,一瓶柳媚儿送的,白玉瓶装“定神香”。
韦德拿起那瓶“定神香”,放在鼻尖轻轻一嗅。
那股甜腻的、能让血液沸腾的香气,再次钻入鼻孔。
他心里的小人儿,穿着防化服,对着这个瓶子,露出了一个极其猥琐的笑容。
“贵妃娘娘的礼物……可不能浪费了。”
他喃喃自语。
“婚礼嘛,总要有点助兴的节目。”
“李丞相年纪大了,身子骨怕是受不住刺激。得帮他……补补啊。”
一个疯狂而下流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
他小心翼翼地,将瓶中的粉末,倒出了一小半,用油纸包好。
然后,他将那封伪造的密信,塞进了自己的靴筒里。
做完这一切,他推开窗。
天边,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大乾王朝最盛大,也最诡异的一场婚礼,即将开始。
韦德看着皇宫的方向,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兴奋。
他心里的小人儿,脱掉了囚服,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新郎官红袍,手里却拎着两把开山斧。
“来吧。”
韦德低声笑道,声音里满是期待。
“老子的大刀……早就饥渴难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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