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骤然刺破一室暧昧。
棠宁宁先回过神,声音微哑却镇定:“好了,正事回来再说。”
墨渊像是被人突然唤醒耳尖通红,手指发抖,深吸一口气才去开门。
门一拉开,萧亦辰探头而入,脸上写满焦急:“神女怎么还没——”
话到一半,他僵住:墨渊面颊飞红,眼底还残留着未褪的暗火;棠宁宁坐在软椅上,指尖绕着发尾。
萧亦辰张了张嘴,半晌才找回声音:“……我、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门缝里溢出的暧昧像热雾,萧亦辰被烫得耳根通红,讪讪后退:“我……我先回去?”
“无妨。”棠宁宁随手捋了下发梢,抬步出门,“沧溟在哪?”
第一声问,萧亦辰的思绪还没有回笼,没吱声;第二声,他才猛地回神:“幼崽屋!”
“那走吧。”
棠宁宁走在最前面。
墨渊沉默地随在她身后,脚步机械,目光空得发直。
萧亦辰小跑两步,贴到他耳畔低声赔罪:“兄弟,我真不知道里头是这情形……早知道,我哪里会管那条鱼的死活?这事真不是我故意的…”
连串的“对不起”落入风中,没激起半点回响,
萧亦辰刚抬起脑袋,就看见墨渊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显然自己方才那些道歉的的话,这头黑豹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幼崽居住的木屋与棠宁宁的居所隔得不远。
没一会就走到了。
棠宁宁轻轻说了句:“到了。”
前一秒还在神游的墨渊瞬间回神:“我先进去查看情况。”
话音未落,人已经挡在了棠宁宁身前。
萧亦辰望着墨渊矫健的背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重色轻友的家伙!
他刚才说话的音量可比神女那声轻唤大多了,结果墨渊的耳朵就像聋了一样,真是把重色轻友这件事做的明明白白的。
“行啊,真行。”萧亦辰酸溜溜地嘟囔,抖了抖翅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合着他就是个增进感情的工具人呗?
屋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沧溟昏迷中无意识地变回了鲛人形态,那条原本流光溢彩的蓝色鱼尾此刻正无力地垂落在地面上。
原本如宝石般闪耀的鳞片已经干涸得翘起边缘,在烛光下泛着病态的灰白色。
”快!再去打些水来!”祭司声嘶力竭地喊道,手指颤抖地抚过沧溟干裂的鳞片。
几个兽人手忙脚乱地将一桶桶河水倾倒在那条逐渐失去生气的鱼尾上,却见水珠刚一接触鳞片就迅速蒸发,只留下几缕淡淡的白烟。
沐辞风头疼地揉着太阳穴:“难不成...非要海水不可?”
祭司猛地抬头,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你们把鲛人族祭司带离深海时,就没想过会有这一天?”
“不是我们...”沐辞风委屈地扁了扁嘴,“是他非要跟来的...”
“所以你们就由着他胡闹?”祭司的声音陡然拔高,“连最基本的生存需求都不考虑?”
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沐辞风张了张嘴,最终只能颓然地低下头。
祭司长叹一声,疲惫地闭上双眼——又是想原地去世的一天呢。
自己真是倒了血霉了摊上这几个不靠谱的货色。
鲛人族祭司在这里出事了,他们绝对落不得好。
“神女呢?还没有来吗?”
为今之计,也只能指望神女能有解决的办法了,只希望她不要提出什么令人为难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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