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孟家的院子。
院子里栽种着一棵枣树,枝头挂满了枣子,枣子已经成熟,有的泛白,有的泛红。
四周摆着一些农具,墙上挂着些干辣椒和玉米棒子。
墙边有个快要塌掉的鸡笼,几只鸡在地上啄食。
小院子不算大,但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马秀英将鸡食盆放在地上,让小鸡们自已吃食。
她带着周延川进堂屋,进门喊,“老头子,你快点出来,看看谁来了?”
孟华强昨天晚上去坝上看水,快天亮才回家补觉,听见老伴喊,他从屋里起身出来。
一眼看见高高大大的青年,一副干部派头,以为是公社下来人了,忙打招呼,“上面下来领导啦?这是要调查啥呀?”
周延川看到了外公,白发苍苍的老人,脊背有些岣嵝,身体黑瘦又干巴,穿着松松垮垮的破衣服。
鼻头有些酸,眼泪又克制不住冒出来了。
马秀英倒是被老头子的话逗笑了,擦了擦眼里的眼泪,“啥领导,这是外孙小川,咱们的外孙,念芹的儿子,小川回来了啊!”
“啊?”孟华强惊的扶住墙壁,再三打量周延川,“真是外孙?小川?都长这么大了?”
“外公!”
周延川喊了一声。
孟华强瞬间泪目,紧紧抓住周延川的手,“好好好,好小子,都长这么大了,成大人了,唉,都成人了……”
老爷子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周延川拥抱了老人。
和外公外婆总算相认了,众人坐下来说话。
马秀英忙着找茶杯要泡茶给他喝,但周延川说,“外婆,不用忙,您坐下来,我就想和你们说说话。”
“好。”
周延川解释了这么多年没来找他们的原因。
二老都表示理解。
“你当时那么小,什么都不知道,不怪你。你妈没了,你爸另找一个,组成了新的家庭,没和你说身世,自有他的考量。他不和我们来往,那是我们太穷了,有什么好来往的?”
马秀英叹气道。
孟华强吃惊的是,“你说你和你爸妈断绝关系了?真的?没开玩笑?”
“真的,没开玩笑,他们苛待我媳妇,偷卖了我的女儿,这口气我怎么能咽的下?”周延川道。
“是不做人,该应!”孟华强觉得外孙做的没错。
马秀英问,“你有媳妇了?怎么没一块带来?还有你女儿,我们的重外孙女,被卖哪了,找回了没有?”
“找回来了。我说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我女儿被卖的地方就在七里乡瓦沟生产队柳树村叶家。”
马秀英听了猛拍大腿,“哎呀!就是隔壁村的叶家吗?早听说了,叶家四年前从外面抱了个孩子回来,但后来自已又生两个,就不待见抱养的。听说前不久人家孩子亲妈带人找来,把孩子要回去了。没想到就是我重外孙女啊!哎呀……”
想到叶家的那个孩子,马秀英以前路过柳树村,还看见过那个孩子,给过那孩子一个烤地瓜。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那是她的亲重外孙女啊!
孟华强也一样惋惜,“我们都不知道,但凡要是知道,也不会让叶家苛待孩子,唉……那孩子可怜啊……这么一说,你爸妈真不是人!断绝的好!”
“这次媳妇和孩子也跟着我一块来了,她们现在在镇上招待所,我怕找不到你们,所以自已先过来找找看,现在找到你们了,回头我去接她们过来。”
周延川解释一下。
“好好好,早点接来,我现在就去杀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