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下穗穗穿着小道袍,站在临时搭建的法坛前,铜铃轻摇,诵经声起。
“魂兮归来……”穗穗的声音忽然变得空灵悠远,与她平日里的奶音判若两人。
一阵阴风突然卷起地上的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
几个胆小的村民已经吓得腿软,但更令人震惊的是,那些落叶竟然渐渐聚成模糊的人形轮廓。
“是张寡妇!”李婆婆突然指着其中一个轮廓喊着,“那走路的姿势,准是她没错!”
其他村民也陆续认出亲人的特征,有人跪地痛哭,有人合十祈祷。
穗穗的声音越来越急,铜铃声响彻暮色中的村庄。
突然,所有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再定睛看时,落叶组成的人形已经消散,恍恍惚惚间,他们仿佛瞧着那些人往一条看不到小道走去。
像是传说中的黄泉路。
此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宁感,连夏日的虫鸣都显得格外静谧。
“结、结束了?”村长声音发颤。
穗穗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嗯,他们都已经往生极乐了。”
村民们面面相觑,不知是谁先起的头,忽然齐刷刷跪了一片。
穗穗吓得连忙躲到童砚川身后,只露出半个小脑袋:“别、别这样……”
童博义上前扶起村长:“各位请起。穗穗年纪小,受不起这样的大礼。”
“童先生,您这是给我们村送来位活菩萨啊!”村长老泪纵横,“要不是小大师,那些枉死的乡亲还不知道要游荡多久……”
夜色渐深,但村民们的热情丝毫不减。
有人端来自家酿的米酒,有人捧来刚摘的水果,非要塞给穗穗。
最后还是童博义好说歹说,才带着穗穗逃回车上。
回程的车里,穗穗累得靠在舒怀瑾肩上打瞌睡。
月光透过车窗洒在她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上,映出一片宁静的柔光。
“穗穗今天真厉害。”舒怀瑾轻声说。
小姑娘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嘴角却悄悄扬起。
在她的小布袋里,那道最先画好的平安符正散发着微弱的暖光,仿佛在诉说这个不平凡的夜晚。
做完这个事情,穗穗也觉得安心极了。
第二日,她就变得生龙活虎,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童砚川等人看着也是松了一口气,他们可不想这么乖巧的穗穗背负不属于她的负罪感一辈子。
“走吧,出来也这么久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童砚川伸了个懒腰,看向明媚的阳光,只觉得身心轻松。
穗穗背着小布包,怀里抱着小小舒,冲童博义挥挥手,“博义叔叔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