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帘幕时间。
观众席的灯光开始亮起,但压抑的议论不绝于耳。
谢姻的表演足够扣人心弦,台下的观众很多都不是第一次观看这场剧目了,但还是不免陷入其中。
甚至都甚少有人起身去洗手间。
观众席都弥漫着未能散尽的悲怆。
贵宾包厢里。
重启的席位灯光勾勒出沈司珩冷硬的轮廓。
搭在扶手上的指关节用力到泛白。
沈晏青声音慵懒,啧啧道:“大哥,手不疼吗?”
他把玩一只纯银的打火机,火光明灭。
映出带几分玩味的笑容。
仿佛看沈司珩揪心,是一件多有意思的事情。
“平时不见得你多紧张谢姻,今天演出戏罢了,你倒是好。”
沈司珩的声音低沉,几乎听不出情绪。
“要么滚出去,要么闭嘴。”
沈晏青笑了笑。
而就在此时。
演出厅的音响传来轻柔的女声,提醒观众归位,第二场演出即将开始。
不多时。
幕布掀开,一片漆黑。
观众席里议论纷纷。
而紧接着。
一束幽冷的追光刺破黑暗。
观众席原本低低的议论声瞬间被掐灭。
一道纤细的身影,不知何时于台上站立。
是谢姻。
她不再是第一幕那个穿着鲜艳笑容明媚的农家女,而是一身缟素的白纱。
白纱层叠,浮在袅袅的白雾之上。
发间点缀着水钻寓露珠。
精巧的小脸苍白,近乎不带生气似的。
沈司珩一眼不错开她身影。
谢姻明媚有时,娇气有时,却从未见她出现这样寂冷的神情。
爱恨究极,非嗔非痴,只剩空洞。
沈司珩眉头皱起,心头掠过一丝陌生的、尖锐的刺痛。
他不会让谢姻如此的。
不会的。
谢姻不是吉赛尔,他也不会那般伤害谢姻。
……
演出结束。
不知道谁在台下带头喊了安可,呼唤演员返场。
其实如果是平时的话,谢姻都会登台返场。
观众喊安可,是对演员毋庸置疑的肯定,不过谢姻实在是太累了。
跳的时候倒是丝毫没有觉得,可现在演出结束,谢姻才察觉到脚腕处钻心的痛楚。
几乎是刚一下台,就忍不住在后台龇牙咧嘴了。
其他演员都走上台返场,谢姻在后台都能听到报幕员在介绍燕双双的名字。
霍昭宁搀扶她去医务室。
“值得么?”
霍昭宁问她。
谢姻的手指无意识绞着裙摆,什么值得不值得?
非要守着这一次吉赛尔的演出值得吗?
明明沈司珩是来看燕双双初次登台的,可自己非要忍着伤上台,值得吗?
谢姻不知道。
她没出声,霍昭宁神情无奈:“为了一场演出,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谢姻才恍然,霍昭宁只是单纯关心她身体状态。
谢姻干咳了一声:“也没什么值不值得的,跳芭蕾就是这样。”
“总不能为了身体,就放弃这么好的角色吧。”
霍昭宁直摇头。
“你脚腕损伤很大,这样痛——”
霍昭宁问话还没完,谢姻惨叫了一声:“痛!”
霍昭宁的指腹只是稍搭在谢姻脚踝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