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会议中心,早上八点半。
走廊里全是人声,媒体守在两侧。
周沐阳一行抵达。
陈曦提着资料箱,安安静静跟在后面。
赵可欣背着小包,脸鼓鼓的,显然还在气头上。
伊莎贝拉把头发扎起,神情冷,步子很稳。
大会厅里,委员落座。
主持人清嗓:“下一项,望山县医院。”
前排有人笑了一声。
“县医院还来凑热闹?”
“靠炒作吧。”
赵可欣一下站起来。
“我们”
“坐下。”
周沐阳只说两个字。
赵可欣立刻坐回去,小声:“……我错了。”
陈曦把资料一份份发到桌上:“申报材料在这里,请审阅。”
主持人翻了两页,摇头。
“病例数不够,论文薄弱。”
“县医院资质有限,承担不了这么大的课题。”
边上那位“权威专家”接过话筒,挤出一丝笑。
“中医影像化?听着很热闹,但重复性在哪?可否被第三方复核?别被一时之效迷惑。”
会场里响起附和声。
赵可欣又要起身。
“坐下。”
周沐阳不看她。
她咬着嘴唇,指甲都扣在掌心里,还是乖乖坐着。
周沐阳走到投影前。
“要证据,我给你们看。”
他抬手。
屏幕亮起。
李姓干部,从入院时的偏瘫,到二十四小时后的自主行走。
吞咽障碍患者,从呛咳到顺利饮水。
构音不清患者,从含糊到能叫出“陈曦”。
每个病例后面,接一张表:时间节点、评分、签字和指纹。
随后,德国设备的实时监测画面接上来,曲线在跳,参数在变。
“这不是剪辑,是现场同步。”
“所有数据,同时推到国际数据库。任何人都能对照哈希校验。”
他点了一下触控板。
大屏右上角出现校验串和回执。
“复核路径在这。”
会场安静了。
“……这玩意儿真上库了?”有委员压低声音。
“回执在跳,看来是真的。”另一个人接话。
权威专家皱着眉。
“就算如此,也难保不是少数个案。你们有重复队列吗?”
周沐阳:“有。百例。”
下一页,百例列表全部展开,编号、性别、年龄、入排标准、随访节点,一条条排开。
“随访在继续,复现组已开。”
“需要盲评,随时来人。”
后排一阵吸气声。
这时,伊莎贝拉站起来,走到话筒边。
她的普通话不生硬,语速很稳。
“我已看完原始数据和影像。”
“我在文件上签了名字。”
“如果后面查出造假,我负法律责任。”
她停了一秒,又补了一句。
“我父亲所在实验室,会与我一起背书。正式文件今晚发到省厅。”
会场一片骚动,闪光灯一阵乱闪。
“权威专家”清了清嗓子:“年轻人说话别太满。”
伊莎贝拉把话筒让开:“我说完了。”
她退回原位,站在周沐阳身后半步的位置。
主持人看向席前:“是否还有补充质询?”
前排一位委员举手:“视频可以,但现实是否还能再现?”
“可以。”
周沐阳转头:“请病人上来。”
侧门开,一位老干部由家属推着进来,先坐轮椅,再在搀扶下站起。
“手,抬到肩平。”
老干部照做。
“脚背,往回勾。”
动作完成,虽慢,但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