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在清源县水利局大院，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和躁动。

昨天县政府发生的巨变，早已通过各种渠道传遍了局的每一个角落。

局长胡斌耀被当场停职审查，前副局长，现县长秘书王强临危受命，回来主持工作！

这个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千层浪。

有人震惊，有人窃喜，有人惶恐，更多人则是茫然和观望。

当王强那辆半旧的黑色轿车沉稳地驶入大院。

停在主楼门前时，所有正在进入大楼或是在院内驻足的工作人员，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车门打开，王强迈步下车。

他依旧是一身笔挺的深色夹克，发型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惯常的平静。

但此刻，在所有注视他的人眼中，这份平静却蕴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威严和力量。

“王局！”

“王局长早！”

“王局您回来了！”

短暂的寂静后，各种称呼此起彼伏，带着掩饰不住的敬畏和试探。

那些曾经在胡斌耀空降时迫不及待表忠心的。

那些在茶水间说过风凉话的。

那些保持中立的，此刻都努力在脸上挤出最热情、最恭敬的笑容。

王强面色如常，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看到了站在办公室门口，眼神复杂的刘明。

也看到了躲在人群后面，脸色煞白、恨不得缩成一团的老赵。

“王局，您……您来了，办公室都给您收拾好了！”

刘明第一个冲上前，腰弯得极低，脸上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结巴。

他此刻心里七上八下，胡斌耀倒得太快，他之前的马屁全都拍在了马腿上。

王强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刘主任，通知下去，九点半，全体中层以上干部，大会议室开会。”

“是！是！马上通知！马上！”

刘明如蒙大赦，连连点头，几乎是跑着冲回办公室去打电话。

王强不再理会其他人，大步走向办公楼。

人群像摩西分海般自动让开一条道路。

他经过老赵身边时，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没有看到这个人。

老赵的额头瞬间布满冷汗，双腿都有些发软。

王强直接来到了副局长办公室，这间他离开并没太久的办公室。

里面的一切似乎没什么变化，但又仿佛处处不同。

他刚在办公桌后坐下，门就被轻轻敲响。

“请进。”

苏若雪推门走了进来，反手关上门。

她今天穿着一身标准的职业装，神色清冷。

但眼底深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和疲惫。

昨晚，她同样一夜未眠。

“王局。”她轻声开口。

“这里没外人，坐吧。”王强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缓和了些，“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