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付臻坐在亭上,拨动着手上的玛瑙手串,一时有些出神。
前夜同陈庭风逛了夜市,一时只觉人声鼎沸,吵得她头疼。可现在陈庭风一走,身边骤然冷清下来,又忽地觉得不适应。
大抵真是苦夏了。
她有些郁闷地弹了弹手串,真是被养娇气了,以往夏日她还在山上摘野菜吃呢。
一小丫鬟快步靠近,朝她行了一礼,细声细气道:“见过二小姐,金小姐来了。”
付臻一喜:“快请进来!”
前些日子陈庭风不知中了什么邪,借着造船的空当又修理了不少奴才出去,搞得如今府上各个奴才大夏天当差都不敢有一丝惫懒,生怕被主子瞧见了就被赶出府去。
门房更是被换了一大批人,新上来的是个实心眼的,陈庭风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什么通融贿赂通通不行,问急了就一板一眼说你有本事去世子那儿告我,实在让人恨得牙痒痒却又拿他没办法。
付臻倒是没这个苦恼,能来找她的就只有张兰和金香环,张兰自不必说,本就是个行规蹈距的人;金香环虽瞧着大大咧咧了些,可到底是被教养过,一些礼仪自是不会忘。
一盏茶后,金香环才走了进来。
她实在怕热,丫鬟撑了伞遮阳还出了一脑门的汗,见了付臻旁的不说,先把付臻面前的酸梅汤一饮而尽,这才觉得松快些。
付臻看得好笑,递过去一张帕子:“怎得就这般怕热?”
金香环擦完汗拿着帕子扇风:“我整日里东奔西跑的,大夫都说我身子骨壮如牛,哪像你一样轻飘飘的好像风都能吹走。”
她说这话倒是没有恶意,纯粹是快人快语,付臻也没计较,伸手拦着碧玉不让她倒酸梅汤:“既然是头牛,想来也喝不得这人吃的酸梅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