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庭风面不改色,竟半点也不显得诧异:“说什么了?”
谢无垠盯着他脸上的神色瞧,见他当真没有半分波动,无趣似的撇了撇嘴:“我没敢靠得太近,只隐约听见他们说奸细、杀人之类的话,我刚要凑近听,就见赫连真眼神立刻朝我这看来,我不敢再耽误,直接飞身跑了。”
赫连真起先想追,被柳正则拦了下来。
这里毕竟是中原,就连赫连真来都是偷偷摸摸的,若是因着追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奸细暴露了身份毁了他的大计,柳正则怕是会生生怄死。
“没用的东西,”陈庭风淡淡骂了一句,“你换条路,立刻连夜回北境。”
谢无垠瞪他,声音阴冷下来:“我虽帮你办事,但我不是你的奴隶!”
陈庭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来犯什么蠢?不想听我的?那我现在就一刀捅死了你。”
谢无垠眼尖瞧见他袖中的匕首,狠狠咬牙,忍气吞声道:“行,我这就回去。”
说罢,他从窗户跳出去飞身就走。
元宝慢悠悠走到窗户口,“啧”了一声,抱怨道:“世子,这家伙半点也不听话,非得用他吗?”
“用着顺手,”陈庭风淡淡道,“把窗户关上,去休息吧。”
陈暄大军刚走,柳正则就去见赫连真,若说北境这军中太平,打死陈庭风他也不信。
此行他虽已经料到了陈暄打不赢他们的结果,但柳正则此招还是让他的心头涌上点点怒意。
为臣者,可以世故圆滑,也可以贪生怕死,但绝不能忘却了自己的立场,丢失了自己的骨气。
身为一个国家的人,却向敌人摇尾乞怜。
与那未开化的畜生何异?
他右手挥墨,在纸上落笔,写出了一个大大的静字。
他盯着这个大字看,半晌,缓缓吐出一口气。
如今敌人已经露出了苗头,一切都在顺着他的心意往下走。
成功唾手可得,可越是这样的关头,就越要戒骄戒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