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打了一夜，匈奴那方天一亮就撤了兵，陈暄处一阵骚动，副官正提议带人乘胜追击，却被陈暄拦下，一双虎目看了眼对方行动有素的退场，沉声道：“先回去。”

副官听话地收兵。

一群人退至城内，陈暄屁股刚沾椅子，扭头就看见门口急匆匆跑过来一个士兵，他面带焦急道：“大人，毛将军出事了！”

陈暄豁然起身。

屋内，毛将军静静躺在床上，因为长时间的昏迷，他从前晒得黝黑的一张脸也渐渐变得苍白起来。

陈暄面色有些难看地看着这满地狼藉，走到角落捡起那一把匕首。

非常普通的一把匕首，陈暄伸出手指在刀刃上轻轻一划，匕首立刻刺破了他的手指，留下一道血痕。

副官眉头一皱：“侯爷。”

陈暄把匕首丢给他：“这样锋利的匕首只有城中最有名的两家打铁铺能做出来，你去查查，近期有没有谁买过。”

副官肃着脸点点头，立刻收起匕首下去了。

下人在轻手轻脚收拾房间。

陈暄走近床铺，看着上头苍白着脸的毛将军，半晌，沉沉叹了一口气。

城中有内鬼，他就是这时递了信出去，也怕被内鬼拿到。若是销毁倒还好，最怕的就是假传消息。

信息差在战场上，是致命伤。

屋内很快恢复了原样，陈暄一身铠甲都没卸，方才御敌时杀猛了，如今停下来才发现左手还在颤抖。

他看着一只提不起劲一只又脱了力的手，眼里闪过一丝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