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元明递上一根烟。
汉子接过烟,夹在耳朵上。
“往里走,最破那个就是。门口有棵歪脖子槐树的。”
曲元明道了声谢。
果然,没几步就看到了一棵老槐树,树下是一座几乎要塌掉的土坯房。
院墙倒了半边,用几根烂木桩和带刺的铁丝勉强围着。
曲元明敲了敲破门。
“谁?”
“大爷,我路过,想讨口水喝。”
门开了一道缝。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
沟壑纵横,皮肤干裂,白发杂乱如草。
这就是王根。
“没水!滚!”
门就要关上。
“王大爷!”
曲元明抵住门板。
“我是沿溪乡新来的乡长,我叫曲元明。”
门里的老人动作一滞。
“乡长?呵呵,又来一个乡长?”
“怎么,前几个没把我这把老骨头劝服,换你这个嘴上没毛的来试试?”
“我不是来劝您的。”
曲元明语气诚恳。
“我昨天晚上看了您儿子的案卷,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我认为,这件事确实有疑点,当年的处理太草率了。”
“滚!你给我滚!”
老人拉开门,手里多了一把扫地的破扫帚,朝曲元明身上打来。
“你们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都是一丘之貉!十年了!十年了!每次都是这套话!先是假惺惺地安抚,然后就是威胁,再不然就是把我当疯子关起来!”
曲元明没有躲,也没有还手。
“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儿子死得冤啊!你们官官相护,拿了黑心矿主的钱,就拿我儿子的命不当命!现在又跑来干什么?看我死了没有?还是想拿我的事当你们升官的台阶?”
老人哭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