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元明能听出来。
    一个副乡长,本该是乡里抓具体工作的实权人物。
    可钱坤,却只能把这些本该落实在文件上、体现在项目里的民生问题,偷偷记在一个破本子上。
    这本身就是一种不正常。
    曲元明看着钱坤。
    “老钱,我有点想不通。”
    “既然你心里装着这么多事,当初赵日峰让你来水库找我麻烦的时候,你怎么就”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白。
    钱坤避开曲元明的目光。
    “乡长,不瞒您说。”
    “我那时候,是真没办法。”
    “您来之前,沿溪乡的乡长,是赵日峰一手提拔起来的。”
    “党政一把手穿一条裤子,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我一个排名最末的副乡长,能干啥?”
    “开会,就是他们俩的一堂。我提个建议?不是被当场驳回,就是会后被赵日峰叫去办公室谈心。”
    “他说我站位不高,大局观不强,总是盯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影响班子团结。”
    “鸡毛蒜皮?”
    钱坤冷笑一声。
    “刘家村张大爷的屋顶漏雨是鸡毛蒜皮?小湾村孩子上学的路有塌方危险是鸡毛蒜皮?”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
    “我不是没争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