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嫂看她脸色不好,也识相地没追问。
雨势越来越大,她站在门口又看了一会儿,心里想着:不知道先生有没有带伞,要不要安排人给他送去。
最后,她火急火燎地进了厨房,炖了一锅姜汤。
这些江雨枝一概不知,她洗完澡后就打起精神坐在了办公桌前。
这个学年还有一篇论文没发,时间紧,任务重,她得查文献做准备工作。
手边的咖啡冒着热气,沉浸在工作中和她暂时把今天的烦恼抛之脑后。
等她忙完,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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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园,寂静的夜。
顾淮州是自己开车回来的。
车停到楼下,他下车往楼上望了一眼。
卧室的灯没亮。
往日他下班回家,不管多晚,他的妻子都会为他亮一盏灯。
但是今天楼上一片漆黑。
顾淮州的心里突然浮现出一股烦躁来。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18:47。
不算迟,还早。
他平常下班也差不多是这个点儿。
顾淮州的心情乱糟糟的,一想到今天下午发生的事,他就觉得喘不过气来,好像心口压了一块千斤重的巨石。
他也没想到会当面撞上她和宋以宁。
怎么就那么巧呢?
她没下车,是为他们两个留的最后一丝颜面。
只是,等会进了家门,又要怎么面对她?
她会红着脸和自己吵吗?
顾淮州心里忍不住这样想。
可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江雨枝不会的,他了解她。
他倒是希望她对他恶语相向,红着脸吵个天翻地覆。
可她不会。
她只会沉默着,用那双澄澈美丽的眼睛失望地看着他,如一潭激不起波浪的死水。
顾淮州破天荒地在车上翻出香烟点了一支,点点猩红在指间明灭,他的脸庞掩在黑夜里看不真切。
方梨刚走那两年,他抽烟酗酒醉生梦死,以此来麻痹自己,把以前不做的事情做了个遍。
但这两年他其实不怎么抽烟了。
晚上刮着风,不冷,但是顾淮州还是觉得后背有点凉。
傍晚那会儿雨下得大,他全身上下都被淋湿了。
车上没放替换衣服,回来的路上,他把车里的空调开到最高,有作用,但是衣服穿在身上还是不舒服,黏哒哒地粘在皮肤上。
这几天南城的天气不好,阴了好几天。
天上没有月亮,乌云翻涌着,看样子今晚还要再下一场雨。
香烟燃尽不会重新长出来,就像已经发生的事情没办法改变。
再怎么不想面对也要面对。
踩灭烟蒂,顾淮州拿出钥匙开门。
客厅里的灯亮着,保姆张嫂听到声响赶忙从厨房跑出来,迎了过去,“先生,您回来了。”
“嗯。”顾淮州一边换鞋,一边问,“太太呢?”
“在楼上。”
张嫂回想着江雨枝回来时的状态,双眼无神,跟丢了魂儿似的,便补充道:“太太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进了卧室就没出来。”
“我知道了。”顾淮州往楼上的方向看了一眼,又问:“太太几点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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