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清清楚楚地传进江雨枝的耳朵里。
她的脚步停下,脸上忽然露出一种婴孩似的茫然来。
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指尖不自觉泛了白。
宋以宁还在继续说:“我说真的,要不你考虑一下吧。”
江雨枝把电话挂掉了。
她快步走向花园,神色慌张,带着急切。
花园里有一棵梨树,生得茂盛。
是江雨枝住进汐园以后种下的。
树下留了一块空地,放了读书喝茶的小桌子,旁边还搭了一架秋千。
枝头粉白,前几天下雨,树下落了一地的花瓣。
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江雨枝看着落下的花瓣,瞳孔放大。
不知为何,她的脸色忽然苍白了几分,变成了和散落的梨花一样的白。
秋千被风吹得晃来晃去,似乎已经在此地等了她许久。
江雨枝在秋千上,抓着吊绳,把头倚在一边。
秋千刚好能坐得下一个人,这样也不会身体失衡。
脑袋里乱乱的,宋以宁的话还回响在耳边。
“不行离了算了。”
要离婚吗?
江雨枝问自己。
她从前从没有想到过这两个字。
江雨枝以前上的都是普通中学。
学生时期的她是万千平凡人中的一个。
小学二年级时,她就被送到了外公外婆家。
外公外婆住在青城,他们一个当了一辈子老师,另一位则是画家。
江雨枝养在他们那里,每天都在被逼着学习,必须要考上重点初中,重点高中。
八岁的江雨枝每天都在盼望着一周的时间快点过去。
因为,一个月是四周半,她一个月才能见一次妈妈。
那天,她不用看书写毛笔字学画画,爸爸妈妈会带着她去游乐园玩。
这样的日子,江雨枝数着过了六年。
高一升高二时,她转学回了南城。
江父江母送她去了南城最好的贵族学校,而江雨枝差点死在那里。
年少时的她并不如现在漂亮。
和刻板印象里的千金大小姐不一样,她的青春期经历过很长一段荒芜的日子。
父母不在身边,回到南城时的她,一米六的个子,体重飙到了120斤。
体重是青春期女生最潮湿的疼痛。
所以她沉默寡,习惯了不说话。
来到了新环境后,她理所当然地受到了不公平对待,被孤立,没有人和她玩。
父母陪伴的缺失,让那个时候的江雨枝本就敏感,而被忽视被冷落的经历又让她的青春期大雨连绵。
直到那件事的发生,彻底将她摧毁。
江雨枝眨了眨眼睛。
有花瓣落在了她的肩头,江雨枝转头去看,此时一点白正好落下,落在了她抓着绳索的右手上。
像是那个曾经拯救过江雨枝的少女知道她又想起了那些痛苦的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
江雨枝其实是个不怎么相信婚姻的人。
但是她相信爱。
和顾淮州的婚姻,是她顺从自己的心意,对自己的爱情的一次飞蛾扑火。
很久以前,江雨枝曾经看到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