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山间的雾气还未散尽,众人便已匆忙收拾行装,脚步急促地踏上了山路。
昨夜那一幕,像根刺扎在每个人心头,谁也不敢再多停留一秒。
李悦脚踝上那个漆黑的手印,烙在皮肤上,形状清晰得令人胆寒——五指分明,掌纹幽深。
起初还有人质疑,以为是泥渍或擦伤,可随着李悦脸色愈发苍白、步伐渐显虚浮,质疑声慢慢变成了低语,低语又化作恐惧的沉默。
老王看了看腕表,凌晨两点多,夜风冷得刺骨。
他提议大家回帐篷休息,可谁还敢独自入睡?
于是众人蜷缩在帐篷外,背靠着背,彼此依偎取暖。
火堆早已熄灭,只剩下灰烬里偶尔蹦出一星半点残红,映着一张张惊疑不定的脸。
苏婉清闭着眼,却始终无法真正入眠。
耳边总响起一种低沉的呢喃,断断续续,若有若无。
她几次惊醒,发现其他人也睁着眼,盯着漆黑的林子,等待某种东西从树影中走出。
这一夜,时间像是被拉长了数倍,每一秒都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终于,东方泛起鱼肚白,晨光如薄纱般洒落山脊。
众人如获大赦,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起身赶路。
这一次,山路出奇地平静,没有怪声,没有幻影,他们顺利翻过山顶,沿着陡坡下行。
直到下午时分,远处终于出现了一片低矮的屋舍——灰瓦土墙,炊烟寥寥,正是此行的目的地:
荒木村。
有人激动地喊了一声,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可没人注意到,李悦的脚步越来越慢,嘴唇泛青,额角渗着冷汗,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魄。
她低头看着脚踝,那黑印似乎……在微微发烫。
又走了一段路,前方小道中央赫然躺着一个人影,一动不动,四肢摊开,像具被遗弃的尸体。
众人齐齐止步,心跳骤然加快。
有人提议上前查看,也有人坚决反对:“这地方邪门得很,别再惹事了!”
争论片刻后,大多数人选择了绕行——他们只想快点进村,吃口热饭,睡个安稳觉。
可刚绕过去没多久,前方不远处,又是一个人横卧路中,姿势、衣着,竟与刚才那人一模一样!
空气瞬间凝固。
有人开始低声抽泣,有人喃喃自语:“见鬼了……这是见鬼了……”
苏婉清眯起眼仔细打量,忽然开口:“等等,这人……和刚才那个穿的是一样的衣服,连裤脚的补丁位置都一样。
还有,他倒下的姿势——左手压在胸口,右腿微曲,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细看,越看越觉得毛骨悚然。
若真是同一人,为何会接连出现在不同地点?
是幻觉?是陷阱?
还是……这山里藏着某种他们无法理解的规则?
老王咬了咬牙,决定亲自探个究竟。
他带着两名同事缓缓靠近。
那人趴在地上,长发遮面,一动不动。
从那花白的发丝和瘦削的肩背看,似乎是个年迈的老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