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姨那张僵硬的笑脸在跳跃的火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她直勾勾地看着我们藏身的方向,又说了一遍:“来了……就知道,你们会回来……”
老荣吓得一哆嗦,手里的军工铲“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在这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完了,藏不住了。
我深吸一口气,从矮墙后站起身。
苏婉清死死抓着我的胳膊,也跟着站起来,身体抖得厉害。
老荣手忙脚乱地捡起铲子,缩在我另一边。
蓝姨的目光在我们三人身上缓缓扫过,最后定格在苏婉清脸上,那空洞的眼神似乎波动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复死寂。
她没再看那堆燃烧的遗物,颤巍巍地站起身。
“外面冷,进屋吧。”她沙哑地说。
她转身,佝偻着背,朝着北边那棵老槐树的方向慢慢走去。
我们三人僵在原地,进退两难。
“怎、怎么办?”老荣压低声音,带着哭腔,“她肯定没安好心!进去就是鸿门宴!”
苏婉清也看着我,眼里满是恐惧和祈求。
我看着蓝姨那逐渐融入夜色的背影,又瞥了一眼石台上空荡荡的基座和那堆还在燃烧的、散发着怪味的火堆。
“跟上去。”我说,“见机行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更何况,这村子处处透着邪门,在外面未必比里面安全。
我们硬着头皮,远远跟着蓝姨。
她走得很慢,脚步拖沓,穿过寂静无人的小巷,最后停在了北边一个院门口。
门口那棵老槐树枝桠虬结,在夜色里像张牙舞爪的鬼影。
院门虚掩着。
蓝姨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们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院子不大,收拾得却异常干净,甚至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角落里堆着整整齐齐的柴火,地面扫得连片落叶都没有。
正屋亮着那昏黄的油灯光芒。
蓝姨已经掀开厚厚的布门帘,站在屋里等我们。
屋里陈设极其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一张土炕,一张旧木桌,几把凳子,还有一个老式的灶台,上面坐着一口黑乎乎的大锅,正冒着丝丝热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喻的味道——依旧是那甜腻的腥气,但似乎被某种草药味勉强掩盖着,混合在一起,更加令人作呕。
“坐。”蓝姨指了指那几张凳子,自己则走到灶台边,拿起一个豁口的瓦盆,从锅里舀着什么。
我们忐忑地坐下。
老荣紧张地东张西望,手一直摸着怀里揣着的符。
苏婉清低着头,不敢看蓝姨。
蓝姨端着一个大汤碗走过来,放在桌子上。
碗里是浑浊的、冒着热气的乳白色液体,和上次他们描述的那种“汤”一模一样。
“喝点汤,暖暖身子。”蓝姨说着,浑浊的眼睛看着我们,那眼神让人极不舒服,像是在审视……猎物?
老荣脸色发绿,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当场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