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别……别打了!我服了!我真的服了!”
第一个承受不住的是马阳明。
他这辈子哪经历过这种痛苦?
全身的骨头像是被碾成了粉末,又用烧红的烙铁在里面搅动,恐惧和剧痛彻底粉碎了他仅存的骄傲,扯着嘶哑变调的嗓子,不顾形象地嚎哭求饶。
马阳明的告饶,像打开了缺口,一直强忍着的冷飞鹏,也立马扛不住了。
“我……我也认输!认输了!再……再不敢了!”
他那条被砸断的手臂,诡异地反折在背后,随着身体的抽搐微微晃动。
邱敬之安排的后勤人员,已经赶到现场,正准备小心翼翼地将这两个惨不忍睹的家伙抬上担架。
听到他们求饶,目光却都投向了那个几百米外,刚刚被云白一拳轰飞,此刻正挣扎着试图爬起来的洪明辉。
这家伙像头打不死的蛮牛,虽然移动起来一瘸一拐,斗篷破烂不堪,露出下面同样破损的绷带。
但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近乎顽固的火焰。
“你呢?”
云白的声音隔着不远的距离传来,打断了他的挣扎,“痛快点认输,我就让你们少受点苦,不然,我正好再帮你活动活动。”
刚才一番炮制,这三人足足爆出来的47个月的气血之力,让云白感觉自己距离突破,又近了一大步,估摸着,再有三十个月左右,就能冲击那个关键的瓶颈。
这种时候,洪明辉要是嘴硬的话,他不介意拿他再刷点出来。
两道交织着绝望和哀求的目光,从担架上那两坨‘麻花’投向洪明辉。
大哥!祖宗!求你了!赶紧认怂吧!
这新生根本不是人!
真的是个怪物啊!
洪明辉咬着牙,嘴里全是铁锈般的血腥味,身上断裂的骨头茬在绷带下摩擦,每一次动作都带来新的剧痛。
他死死瞪着云白那张,平静得过分年轻的脸,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
认输?
他洪明辉在沦陷区血战三年,何曾认过输!
那口气死死卡在喉咙里。
“我不认输!”
他终于用尽全身力气,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不甘的血气,像一头濒死仍要咬人的孤狼。
“有种!”
云白笑了,不是怒极反笑,而是一种带着点欣赏的,看乐子似的笑容,甚至真给他比划了个大拇指。
“哇……”
担架上的冷飞鹏和马阳明,差点当场喷出一口老血,最后一点支撑他们的劲儿都泄了,只剩下翻白眼和痛吟的力气。
完了!全完了!摊上这么个倔驴队友!
“我就欣赏你这宁折不弯的骨气。”云白愉快地点点头,如同找到了心仪玩具的孩子。
下一秒,他摊开手掌。
嗡!
三柄锐利得令空气都发出低鸣的飞刃,凭空浮现,一柄灿若鎏金,一柄如水流动,还有一柄颜色更深邃,暗蕴着令人心悸的恐怖高温。
“正好,我对人体穴位的研究,刚有点小进展,缺几个活体模特巩固一下理论。”
云白脸上带着认真和探索精神。
“你们三个,荣幸地成为了我第一期的实践对象,放心,我尽量准一点,争取找到最让人深刻的那几个穴位。”
接下来的几分钟,成了停机坪上活生生的地狱绘图。
三柄飞刃在云白精妙念力的操控下,化作一道道捉摸不定的流光,它们不再粗暴地砸碎骨头,而是化作最精密,也最残忍的手术器械,朝着人体那些极度敏感,或关联着剧烈神经反应的穴位,招呼过去。
噗!
一道细微的破空声,金色的飞刃,擦过冷飞鹏肩颈某个特定的交汇点。
“嗷呜!!”
冷飞鹏的眼睛瞬间瞪大,一声变调的惨叫猛地拔高,身体如同触电般疯狂扭动。
嗤!
暗红色的飞刃在马阳明肋下,某个骨缝边缘轻轻一点。
“呃……”
马阳明喉咙里,发出窒息的抽气声,身体瞬间弓成了虾米,眼珠子上翻,只剩下眼白,嘴角不受控制地溢出白沫和呕吐物,整个人像坏掉的木偶一样剧烈抽搐,连嚎叫都发不出来了。
几秒钟后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至于洪明辉?
他承受的是云白主要关照。
金飞刃和火飞刃,在他庞大的绷带躯体上刺入,撩拨,每一次轻触,都带来远超过断骨十倍百倍的剧痛,那是直接作用于神经末梢的折磨!
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跳动,每一次,都带动断裂的骨头再次错位,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那双冰冷的眼睛,第一次充满了血丝,额头青筋如虬龙般暴凸,冷汗如同开闸的洪水,眨眼间就将他身下地面浸湿了一大片。
他喉咙里滚动着压抑到极致的闷吼,身体绷紧到极限,摇摇欲坠,却硬是一声‘服’字没吐出!
“咦?还挺能扛?”
云白挑了挑眉,对他的韧性有点意外。
同时,对这家伙的身体构造更加好奇。
刚才他操控金飞刃,扎向几处能瞬间切断脊椎神经的要害时,对方体内的应激防御好像有些异样。
好奇心驱使下,云白眼底银芒一闪,磅礴的念力,不再局限于操控飞刃,而是化作无形的枷锁,将洪明辉那已经疼得剧烈颤动的身体,死死固定在原地,连根小指头都动弹不得。
洪明辉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惊慌!
“你的身体……”
云白踱步上前,饶有兴趣的说道,“手感不太对啊,刚才飞刃穿透某些部位时的阻力感,空洞感,不太像是血肉之躯应有的反馈。”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揪住洪明辉那件早已破烂不堪的宽大斗篷风衣边缘,略一用力。
嗤啦!
厚重的布料,被轻易撕开一大片,露出了下面缠得密密麻麻的亚麻绷带,只是现在绷带上,已经被金红两色的飞刃,划出了多处焦黑的裂口和孔洞。
“果然,伤口没一滴血,你的这具身体是假的吧?”
“有趣的能力!”
云白玩味地笑了笑,然后动作没有丝毫迟疑,一把抓住了绷带断裂的一角,猛地向外一扯!
“不!!!”
洪明辉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哗啦啦……
绷带如同被解开封印的裹尸布,一圈圈地散落下来。
下面露出的景象,让不远处刚给马阳明擦完呕吐物,准备继续抬人的医疗兵都看呆了。
那个魁梧如山,气势迫人,身高接近三米的庞大怪物不见了!
绷带之下,竟然是个身高顶多一米七,身体单薄,甚至有些瘦弱的小个子男人!
他皮肤苍白,头发汗湿地贴在额头上,脸上同样沾满冷汗,正一脸惊恐万状地看着云白,眼神里哪里还有之前的冰冷和凶狠,只剩下兔子般的惊慌和屈辱。
最奇异的是,在他脚下,那被撕扯开的巨大斗篷,和散落一地的绷带下方,隐约可见一个淡淡的扭曲的庞大黑影轮廓,正在阳光下飞快地变淡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卧槽?!大变活人?!”一个年轻的医疗兵忍不住惊呼出声。
“原来是个样子货!”另一个也傻眼了。
云白笑眯眯的说道:“现在再来回答我!服不服了?”
嗡!
云白的手上,苍炎霸刀出现。
空气瞬间变得灼热,一股令人灵魂都在颤抖的狂暴煞气,轰然扩散开来,连带着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刀尖直指下方,那个蜷缩着,脸色惨白如纸的瘦小洪明辉!
跳跃的苍炎几乎要燎到他的鼻尖,那恐怖的煞气,如有实质地将他锁定,洪明辉浑身寒毛倒竖,血液都仿佛冻结了!
他在沦陷区挣扎求存三年,对煞气和死亡感知异常敏锐,此刻他百分百确定,眼前这个怪物一样的少年人,是真的动了杀心!
那股暴戾,比他遇到过的任何一头凶兽领主都要可怕百倍!
“等等……我服,我真的服了,彻底服了,名额,地窟名额我不要了!”
“给你!都给你!”
洪明辉彻底崩溃了,声嘶力竭地吼叫起来,眼泪鼻涕混着汗水,毫无形象地横流。什么骄傲,什么坚持,在真正的死亡威胁面前就是个屁!
他是真的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