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贶老,是这样的,长宁解放时,史料上一般记载,是您率领的一个军,从摩云峰突破敌人的最后一道防线,在扶云县的回龙岭与齐光远、张克武两位将军的长宁纵队汇合,然后从秀水镇流过宁江,一起挥师南下,解放万元。但是又有一些资料,说是您下面的一个师先从万元的东面攻破万元守军防线,率先入城的,是吗?”
贶老愣了愣,显然,他对这些往事已经有些淡忘了。或者在他波澜壮阔的军旅生涯,解放万元,实在不是算太大的、太艰险的战斗。
他摇摇头说:
“不记得了。只记得进城后,我是军管会主任,老齐是市委书记,老张是市长。但时间很短,后面我们把政权交给地方上的同志,又南下追击白崇喜的残部去了。
“谁先打进城去不重要嘛,谁的功劳大、功劳小也不重要,反正是解放了万元。”
闻哲笑了,说:
“贶老,这不是论功劳,是理清史实。这也是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让后人有一个对历史完整、真实的观感。”
贶老点点头,目光却犀利的扫一下闻哲,说:
“你一个大市长,就为这一点事跑一趟?”
安琪显然明白,闻哲完全没有按照她设计的套路“出牌”,虽然着急,却不好打乱闻哲的思路。
闻哲笑道:
“我是读过原先的长宁市志,也读过万元的市志,两个市的市志这点上说法不同,而且各有各的史料为证。”
贶老说:
“老齐现在长住在滨城,老张住在城内,你可以问问他们。我是不记得了。”
闻哲笑道:
“没有关系,您可以联系一下您的老部下,有了新的材料,我们随时可以上门求教。”
贶老用嘲笑的目光看看闻哲,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说:
“你今天到我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还拖小琪琪当掩护?”
闻哲:“……贶老,确实还有一件事向您汇报,就是、就是我们市政府副市长孙越行的事。”
贶老一皱眉,说:
“孙越行是什么人?”
安琪赶紧插话,把孙越行的事情一一简单说了。
闻哲暗暗舒了一口气,今天要是安琪不来,有些话他根本没有办法说。
贶老点点头,按了一上自己沙发旁茶几上的一个按纽,他的秘书从里面的房间立即走了出来。在贶老旁俯身问:
“贶老,什么事?”
贶老一脸的肃杀之气,问:
“最近,你们是不是收了一个叫章映雪的画家的一幅画,叫、叫《千山问道图》?你们什么时候敢收礼了,嗯?”
秘书忙说:
“没有、没有。”
贶老说:
“你马上去问问贶继武这个小子!是不是打着我的旗号,又做什么勾当了?”
“是,我马上问。”秘书望了闻哲一眼,转身走了。
闻哲的脸一红,知道有些传闻不可靠。
安琪却比闻哲明白,四九城里有这么一种人,叫“装爷”。
“装爷”通常有着独特的行事风格来彰显自己的“能力”和“地位”。他们会通过各种方式来包装自己,比如出行时有豪车接送,且车辆悬挂着看似有背景的车牌,司机也是有一定级别人员模样的人,车内布置豪华有派头。他们在社交场合中,往往气场强大,能镇住一些老板或寻求帮助的人。
“装爷”通过演技和包装让他人觉得自己是大人物,人脉广阔、根基深厚,值得结交且能办事。他们利用人们对权力和关系的信任与渴望,吸引那些有办事需求的人来投靠。当有人寻求帮助时,他们会收取高额报酬,然后利用自己的人脉和资源去运作事情,当然,也有部分“装爷”是纯粹靠忽悠骗取钱财。
安琪明白,孙越行并不认识贶老,只是想通过“装爷”想办法,同贶老身边的人或者亲属取得联系罢了。只要有这层关系,对外就可以吹牛,说“我认识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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