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福山粗声粗气道:“若是趁着雨走,道路难走不说,咱们几个说不得就要病一场,若是在这处呆着,与等着人抢也差不多,这场雨一下来瘟疫必定要发出来,但若是细心预防也不见得能招上咱们,只是得赶紧出去挖两个排水沟,省的流水入了帐篷,棉被都叫殷湿了。”
他说完了话,面上还是不咸不淡的,马嵬生觑着他的脸色与他说笑:“哎呀,你拿主意就行了嘛,作甚一条一条的都说出来呢?”
他尚且还有半句俏皮话没说出来,却叫沈福山抢了白,道:“我说的明白些,也是省的有人多想了,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翻出来,我记性不大好的,翻不过人家还要吃人家的骂。”
他说到这儿,话音一点一点的隐下去,陈背实气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说不出来什么,便通红了脖子揣起汤婆子来,戴上手套帮着颜氏一处收拾起东西来。
胖子摸了摸脑门儿,同马嵬生对视一眼,道:“赶早别赶晚,瘟疫不是闹着玩儿的,冒着雨走了大不了多穿一件蓑衣,着了寒气煎一碗胡柴吃了发发汗也就好了。”
唐胖子几乎是舔着脸说话,沈福山面上的神色缓和了些,又冷笑了一声,先立起来拉了陈三,道:“我跟小三子去外头先收拾板车,你们把帐篷卷了就是。”
陈三连怔都没怔,梗着脖子跟在沈福山身子后头去收拾板车。
说是收拾也不过就是把赛在车底下的几个箱子搬出来,使点力气搬到车上去,再拿绳子紧紧的捆起来。
陈三紧着手上的动作,一蹲一起的脑子里眩晕,把在车沿儿上略摸一把脸,看见沈福山紧抿着唇用力的拉着绳子,心里面由然生出些亲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