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殿之中，小几、茶具、点心、瓷片碎了一地，一片狼藉之中，一道狼狈的身影缩在软榻的角落中。

满头青丝散落，头埋进两膝之中，单薄的背脊绷紧似一张弓，正在微微颤抖着。

素来莹白柔软的手指死死掐在手臂之上，青筋四溢，纤细的手臂上满是带着血的牙印子。

走近些，还能听见有意死死压住喉咙中的痛呼，一声声就跟幼兽呜咽一般，落在心头让人痛不欲生。

无声的痛苦在内殿之中蔓延，颤抖的肩膀诉说着那难以忍受的痛楚。

君无渊不敢想象，这般寂静的痛苦之下，若是他没有发现，没有跳进来

那她是不是决定自己一个人独自躲在殿内忍受吗？

“善善。”

君无渊声音颤抖，眼眶顿时涌上来酸胀的热意，他伸出手靠近，却又僵在半空中。

令善全身就像是被无数蚂蚁啃噬，五脏六腑像是有一双巨手在按压揉捏，痛到神志不清，眼前开始发黑。

没想到竟是痛到出现幻觉，居然听见了陛下的声音。

听说，前朝有大臣求见，想来陛下这个时候该是在商议朝事才是，怎么可能

唔。

好痛。

令善眼眶中满是破碎的痛苦，再也忍受不住的又启唇张口就要咬住胳膊上的软肉。

君无渊被令善那迷糊的不敢相信给刺得心口出血，只觉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

眼眶中的泪在单膝跪地将令善抱在怀中后，悄无声息的划落。

“善善，别咬自己，咬我！”

君无渊眼眶通红，手指轻轻擦拭着令善面上的泪迹、血迹，声音柔和。

仿佛并不感受不出来手臂上的痛意，一声声轻柔的低哄着将人抱在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