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性情温和,鲜少动怒,却并不是蠢钝呆板的性子,自是将个中厉害,看得明明白白。
“这些年来,老太爷每每提及旁人的妻室,母家有何等权势地位,提携了夫婿,阿娘便只得装聋作哑,充耳不闻地应付过去。”
“孟氏商贾之家,纵有财帛,但在官场之上,却毫无半分助力,阿娘自己帮衬不上你父亲,又岂能再阻拦白家姑娘进门?”
“老太爷只是许了白家姑娘平妻之位,已然是十分顾念我了罢了,只要你父亲心中有我,正妻平妻,又有何分别?”
孟氏越是说着,双眸便越是黯淡了下去,也不知,这番辞,究竟是想说服气鼓鼓的宋璃,还是自己。
宋璃一时间无以对,只觉得胸中似乎被塞了一团棉絮,闷堵得她透不过气来。
经年来,孟氏在宋家二老面前的谦恭谨慎,做小伏低,她一一看在眼中。
大启朝同千年后的现代不同,那些男尊女卑,三从四德,崇文轻商的观念,盘踞在每个人脑中,根深蒂固,孟氏亦不例外。
她实在无法对孟氏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宋璃不过只是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焉能螳臂当车,同这一整个时代的愚昧抗衡?
但她为人子女,同样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如此委曲求全!
宋璃深吸了一口气,掩下了眼中明灭不定的暗火。
“阿娘,白老夫人与白姨母远道而来,于情于理,咱们都该好生尽一尽地主之谊。”
“三姐姐平日里甚少出门,这平江城中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怕是都不甚了解,还请母亲允准阿璃,亲自招待白家的两位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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