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带此碗,请小姐过目,却不想,潮水顷刻便至,窑毁瓷销,仓促之间,我只保得住这余下唯一的一件”
他垂下头,眼中惭愧之色更浓。
“都是乐山疏忽,才酿成如此大祸,但凭小姐处置!”
宋璃沉浸于莲花碗那奇妙难的独特釉色中,又哪里会怪他?
“陶先生,你实在重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钱塘织造与白知府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他们诸多鬼蜮伎俩,实在防不胜防。”
“若无陶先生之能,此刻这精妙绝伦的秘色瓷,只怕也不能现世,我非但不会怪你,还要重重谢你。”
她软宽慰,陶乐山心下更是动容,暗暗立誓,此生定为宋璃马首是瞻。
宋璃将莲花碗收入怀中,虽现下已然离开了钱塘地界,沿途之上,又有沈昼与玄甲军护卫,她却仍觉不安。
这钱塘织造与白知府,惯是会抢夺功劳的,既知道他们一行人离开了钱塘城,必定会早做打算,再生事端。
这当世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一件秘色瓷,她若贴身带着,委实还是坐立难安。
宋珏亦问道:“阿璃,瓷窑虽毁,但残片犹在,钱塘官窑亦不乏巧匠,若是当真被他们机缘巧合之下,参透了咱们烧瓷的奥秘,便如先前窃取支钉烧法一般,又偷了去,该当如何?”
宋璃倒不甚担心釉料配方失窃。
但思前想后,未免夜长梦多,她还是打定主意,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