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氤氲的雾影中,渐渐浮出一个笑容娇俏,灿若春花的少女来。
谢如琢错愕。
是从何时起,他竟已然再无法坦然说出,我别无所图?
是从何时起,他所图,成了那精灵狡黠的少女,口中巧笑嫣然的一声“谢大人,多谢。”
是从何时起,他所图,竟不满足于仅仅只是唤她一声“璃姑娘”。
天知道,听到宋璃对着沈昼,以“阿璃”自称时,他胸中那些难的郁结,仿佛离不开头绪的丝线,令他心烦意乱。
见谢如琢竟立在原地,无以对,沈昼又是自顾自地轻松一笑。
“谢大人何必这样戒备,如临大敌?沈某不过是说笑罢了。”
“即食君禄,便当为君分忧,只要能将那青瓷秘宝,进献陛下,是何人沿途护卫,又有什么分别?”
眼见着公输婉儿已然将诸葛连弩的构造图,重新绘制了一份,呈给他过目,沈昼如获至宝,再不耽搁,丢下颇有些尴尬的谢如琢与宋璃二人,径自扬长而去。
宋璃与谢如琢对视一眼,有些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还是谢如琢率先开口:“璃姑娘放心,我已将自己的坐骑,交给送信之人,稍后,我自会修书一封,明这秘色青瓷,乃平江织造进献,陛下明察秋毫,必不会被小人蒙蔽。”
宋璃又是连声道谢,想着此次又是幸得谢如琢相助,更何况,人家是为着保护自己,方才受了这样重的伤势,于情于理,都该好好表示一番。
谢如琢的尚书府,远在京城,此来江南,是为着修缮太庙,遍寻能工巧匠,是以,素日或住于驿馆,或在客栈落脚。
他的伤,还需小心静养,宋璃略一思忖,便柔声劝道:“谢大人救命之恩,阿璃无以为报,不知大人是否愿意随宋府车马,回织造署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