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兰,从前,阿娘是郡主殿下的乳母,你那短命的长兄,便未曾吃过阿娘一滴奶水,后来生下你时,阿娘年纪大了,早没了乳汁,这么多年来,此事早已成了阿娘的一块心病。”
“阿娘对不起你,汀兰,今日眼见着咱们母女缘尽,你临死之前,再含一含阿娘这早已干瘪的身子,便当做是阿娘哺育过你了罢”
话说至此,余家母女两个已然泣不成声。
文瑶郡主到底是个妇道人家,眼见她们二人抱头痛哭,乳娘余嬷嬷所,字字句句,都狠狠戳在她心窝子上。
这许多年来,她本就耿耿于怀,因着余嬷嬷的长子早夭心怀愧疚,如今,又岂能眼睁睁看着余汀兰这老来得女,再赴黄泉?
还是国公,再看不下去这场哭哭啼啼的闹剧,怒道:“拉拉扯扯,一哭二闹,成什么体统!”
“现下,勤儿是染了什么疑难杂症,还是中了毒,尚无定论,又无凭据证明,确是汀兰同那江湖骗子串通勾结,人命关天,我堂堂国公府,焉有私设刑堂,逼死丫鬟的道理?”
“当务之急,是快些寻一位良医,为勤儿诊明病症,才好对症下药!”
文瑶郡主连声附和道:“不错,不错,正是此理。”
余汀兰捡回一条命来,忙连声道:“多谢郡主殿下饶命之恩!汀兰虽并不知那葛道人究竟是如何偷盗了枧水,又是如何在小公爷的饮食中动了手脚,但今日之祸,确是因汀兰一时疏忽而起,汀兰难辞其咎。”
“汀兰愿日日为小公爷侍奉汤药,直至小公爷身子完全大好。求郡主殿下,给汀兰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她嫌疑未清,文瑶郡主本还有些顾虑。
但转念想到,经此一事,府中上下,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勤房中,更是还有许多双眼睛,众目睽睽之下,料想这余汀兰也翻不出天去。
她之凿凿,神情恳切,文瑶郡主思忖片刻,终究还是答允下来。
宋琅放心不下,本想亲自照顾勤,但今日闹了这一场,她劳心伤神,此刻已然觉得腹中隐隐有些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