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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城的雪越下越紧,征南大将军府的议事堂内暖意融融。
炭火噼啪作响,映得满室光影浮动。
姜云裳端坐主位,指尖随意摩挲着怀中的虎符,冰冷的触感让她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
“考虑得如何?”司徒娴韵斜倚在右侧的梨花木椅上,手中把玩着翡翠玉佩,肩披厚厚貂裘的她依旧显得格外慵懒。
“季书同死得仓促,顾应痕的人早已在城西宴请过温时海三次。”姜云裳黛眉微皱,声音褪去了往日的清冷,多了几分凝重。“温时海本就是军中老将,也算是颇有些威望。他若被顾党所拉拢,的确不妙。只不过……咱们才刚除掉季书同,故技重施,不太可靠……”
“你就是想太多!”司徒娴韵轻笑一声,随手将玉佩掷回锦盒。“温时海年过六旬,最看重的不是金银美色,而是身后名。
他跟着季书同多年,季书同倒台,他心里必定惶恐不安,生怕被清算。
顾应痕许他的不过是暂时富贵,而咱们能给他最想要的安稳和体面。”说着,她俯身指向舆图上的标记。“岩台大营共分左右二卫,下辖八营,温时海的左卫掌控四部,皇甫燕谋的右卫掌控四部。左卫四部中,有三部统领都是温时海一手提拔,而右卫的四部统领,与皇甫燕谋面和心不和,其中两位还曾因当年顾党夺权杀后与他生过嫌隙。”
听闻此,姜云裳眼中闪过思虑。“你的意思是……先稳住温时海,咱们第一时间从皇甫燕谋的右卫下手?”
“不止如此。”司徒娴韵起身走到案前,提笔在舆图上圈点。“温时海那边,你亲自出面。
就以长公主的身份,带着季书同案的卷宗去见他,明确告诉他季书同罪证确凿,但与他无关,大将军府非但不会清算,还会感念他驻守岩台多年的功劳,许他日后致仕还乡,加赠太保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