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没有迟疑，既然选择了说出来，那就要完完全全的说出来。

他想了一夜，还是决定让江寻知道他做了什么。

他要在这王屋山中，为自己争取一丝机会。

玄元的声音像是响在江寻耳边：“我第三次出手是在北斗宗的密地，我亲眼见到那些人害死了你之后。”

江寻声音轻颤的终于发出声音：“我死后……你……你做了什么？”

“我以我所有力量，和一颗魔心，换取了你的重生。”

江寻脑海中轰的一声。

即使猜到会听到天大的秘密，她还是被这巨大的消息砸懵了。

是玄元让她重生的。

竟然是玄元给了她重生的机会！

当初她就奇怪，如此强大的玄元，为何会失去魔心，为何仅剩的一丝魔心又会在她身上。

她也奇怪，那场大战，玄元为何从始至终都没有出手。

玄元就算不喜战争，总归会出手救人的。

原来他早已没了力量，没了心。

一切只是为了换取她重活一次的机会。

江寻一把抓住了玄元的衣襟，用力一推。

本来居高临下撑着床沿的玄元，此时像个柔弱小白花一样，被江寻一推，就跌倒在床上。

江寻居高令下，死死的抓住玄元胸口的衣服。

就这么情绪激动的看着玄元。

江寻有无数的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那些曾经想不通的事情，如今都能想通了。

她第一次在无名峰见到玄元的时候，玄元说她能引动他的灵气。

那时她没放在心上，觉得只是巧合，她只求活命。

玄元救了她，她也不信世上有好人，满心的防备。

甚至在玄元阻拦她杀雷震之后，还恶意的说了一些乱心之话。

原来一切早已有因果。

她的重生，是玄元用所有力量换取的，所以重生后的她，才能引动玄元的灵力。

前世她那般不甘。

她以为是上天垂怜，才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

原来上天从不曾怜悯她，她就说吧，她从来不是个幸运的人。

她只是遇到了怜悯她的人。

江寻看着玄元的眼睛，眼眶泛红道：“你……为何要做这么多。”

玄元被按在床上，也没有挣脱，轻声道：“我想让你活着。”

还是这句话，想让她活着。

天下这么多人，世间众生无数，玄元对每一个人都这般好吗？

江寻抓住玄元衣襟的手更紧，指节都有些发白。

她十分迫切的想知道为什么。

甘愿自我牺牲对于玄元来说发生过不止一次两次，或许只是她一厢情愿，但这个时候，她十分迫切的想求证。

江寻声音又急又颤：“你为何想让我活着，是像玄月城那样，为了让百姓活，大爱的选择牺牲你自己吗？”

玄元抬手，擦去江寻眼角的泪：“不是，你是我之私心。”

江寻那些奔涌的情绪突然一滞。

她觉得木屋中好安静，整个王屋山都好安静。

安静得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重重的，撞得她心口发热。

平等大爱众生的玄元，说她是他的私心。

江寻突然有些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