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塔的震颤越来越剧烈,像是某种巨兽在痛苦喘息。赵晓燕的青铜匕首深深嵌进皲裂的地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些蛛网般蔓延的裂痕里,正渗出淡金色的液体,顺着纹路流淌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呜咽,听得人心头发紧。
“这是地脉在哭。”阿兰的银镯悬浮在裂痕上方,绿光与金色液体相触的瞬间,泛起细密的涟漪,“机械藤蔓正在吸食它的精髓,再这样下去,整座山都会变成死石。”她突然按住
720的肩膀,少年掌心的绿光正被裂痕疯狂吞噬,“别注入能量,会被反噬的!”
王小二的护心镜投射出三维立体图,能量塔底部的裂痕已蔓延至三十七条,最宽的一道足以塞进前臂。他注意到金色液体在靠近机械藤蔓时会自动规避,像在畏惧某种毒素,而那些藤蔓的根部,正渗出黑色的粘液,将地脉的精华染成污浊的灰紫色。
“渡鸦在加速融合。”他的军刺挑起片掉落的机械碎片,金属表面的蛇形纹路正在蠕动,“这些藤蔓有自我意识,能主动寻找地脉的薄弱点。”少年突然攥紧拳头,护心镜的绿光中闪过父亲的身影,矿难那天,父亲也是这样盯着不断扩大的裂缝,将最后一块支撑木塞给了他。
赵卫东的开山斧在岩壁上凿出避难所,壮汉的额角渗着冷汗,却故意扯开嗓门说笑:“想当年在矿山,比这裂得更厉害的缝老子都见过。赵叔那时总说,山裂了有法子补,人心散了才真没救。”他的斧头突然顿住,望着裂缝中翻滚的金色液体,“就是这颜色看着眼熟,像极了赵叔当年从还魂谷带回来的还魂玉粉末。”
赵晓燕的指尖刚触到金色液体,脑海里突然炸开成片记忆碎片:父亲跪在还魂玉前祈祷的背影、能量塔初建时的奠基仪式、渡鸦戴着青铜面具与父亲争执的侧影……最清晰的是十年前的火把节,父亲将她架在肩头,指着初建的能量塔说:“这塔本该是地脉的心脏,要是有一天它病了,晓燕你要记得给它治病啊。”
“爹……”她的声音哽咽在喉咙里,手腕上的朱砂印记突然灼热如烫,与裂缝中的金色液体产生共鸣。那些液体顺着纹路倒流,在地面汇成父亲的轮廓,虚影伸出手,像要抚摸她的头顶,却在触碰前化作光点,融入她的匕首。
“他一直在陪着你。”王小二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护心镜的绿光与匕首的翡翠光交织成网,将她笼罩其中,“我爹也是。矿洞坍塌时,我分明看见他的矿灯在裂缝那头亮着,一直照着我爬出去的路。”
苏晴的探测器突然发出尖锐警报,屏幕上的能量曲线呈现断崖式下跌。女科学家的指尖在触控板上飞快滑动,脸色凝重如霜:“地脉的自愈能力在衰退!那些黑色粘液里含有神经毒素,能麻痹地脉的传导系统——就像给心脏注射了麻药。”她突然指向能量塔西侧,“毒素源头在那里!有个直径五米的核心泵,正在往地脉注射这种东西!”
720突然拽住赵晓燕的衣角,少年的眼眶泛红,小手指着裂缝深处:“里面有声音……好多青狐在哭。”他的掌心贴在地面,绿光渗入裂缝的瞬间,无数细小的青狐虚影从液体中浮现,围着少年的手腕打转,“它们说……只要破坏核心泵,地脉就能喘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