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洵仁一把拉住项文通的袖子,压低声音问道:“你什么时候搭上韩三姑娘的船了?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项文通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这才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就在她跟二殿下合伙做海运生意之后不久,投了一笔钱进去,不多,也就这个数。”他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
“三千两?”陈洵仁猜测。
项文通摇摇头,低声道:“三万两。”
陈洵仁倒吸一口凉气,瞪着项文通:“你……你这老小子!这种好事,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实在是不地道。”
“你整日忙这忙那,对生意也没兴趣,问你做什么.”
“别人的生意跟韩三姑娘的生意怎么一样?”
“那你直接跟韩三姑娘说一声就是,咱们两个这张老脸在二殿下的光辉下还是有点用处的。”
他拍了拍陈洵仁的肩膀:“韩三姑娘这人,年纪虽小,却是个做大事的。你看她对付胡岳这手段,干净利落,有勇有谋,还极其护短。至少,她真能带着咱们赚钱。”
陈洵仁被他说得心头火热,又有些犹豫:“可是……二殿下那边……”
“二殿下是二殿下,我们是我们。”项文通低声道,“我们尽心尽力为二殿下出谋划策,是本分。但私下里给自己谋条稳妥的财路,有何不可?难道你我还能指望靠着那点俸禄在京中立足,养活一大家子人?况且,我们有钱了,才能更好地为殿下效力,不是吗?”
陈洵仁沉默了,项文通的话,句句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们这些做幕僚的,看似风光,实则如履薄冰,一旦所辅佐的皇子失势,他们也就前途尽毁。若是能有一条稳固的财路,确实能安心不少。
“你说的极有道理,明日我便私下去拜会韩三姑娘。”陈洵仁道,“只是不知她那边还缺不缺钱。”
“平日那么精明,怎么今日倒是糊涂了,缺不缺钱也不缺你这一份,咱们是因二皇子登的船,再说咱们只拿利钱不多嘴不管事,还能将咱们拴在一条船上,韩三姑娘只有高兴的。”
他们想借着韩姑娘赚钱,韩姑娘带他们玩,自然也是希望他们能在二皇子面前替她周旋,大家互惠互利而已。
***
胡岳虽然吃了哑巴亏,暂时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动武,但商业上的打压却变本加厉。他不仅继续抬高工价挖人,还开始恶意压价,抢夺韩胜玉船队原本谈好的货源。
一些原本与韩胜玉合作愉快的供货商,在胡岳更高的价格诱惑和隐隐的权势威胁下,开始动摇。
“姑娘,隆盛号那边把生丝的价格抬高了足足两成,把我们之前谈好的一家大供货商给截胡了!”付舟行沉着脸来回报。
韩胜玉看着账本眉头微蹙,胡岳这是要用价格战消耗她的资金,用权势挤压她的供应链。
“姑娘,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的成本越来越高,就算是生意做成了只怕也是做白工。”付舟行脸上满是焦虑。
他一个习武的,不懂如何经商,看着就替姑娘着急。
韩胜玉合上账本,脸上却没有多少慌乱之色。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那几株在寒风中依旧挺立的青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