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清更是猛地捂住嘴,干呕了一声。
我看着那碗汤,又看看蓝姨:“我们不冷。”
蓝姨咧开嘴,露出那种诡异的笑:“喝吧,补身体。村里的女人,都靠这个。”
气氛瞬间僵住。
我注意到炕角放着一些缝制到一半的小衣服,和刚才烧掉的那些一模一样,针脚细密,却透着一股死气沉沉。
“蓝姨,”我试图转移话题,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屋子,“就您一个人住?”
蓝姨像是没听见,依旧盯着那碗汤:“快喝吧,凉了,腥气重。”
她的偏执让人头皮发麻。
老荣忍不住了,声音发颤地开口:“蓝、蓝姨!我们这次来,是想问问李悦的事!还有、还有那尊神像!
那诅咒到底怎么回事?您行行好,告诉我们吧!”
听到“李悦”的名字和“神像”,蓝姨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而冰冷,那股麻木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具压迫感的阴鸷。
“不该问的,别问。”她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喝了汤,天亮就走!不然……”
她没说完,但威胁之意不而喻。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极其轻微的“哒”一声,像是小石子打在木板上的声音。
声音很轻,但在极度安静的屋里却格外清晰。
我们全都一愣。
蓝姨的脸色猛地一变,厉声喝道:“谁?!”
她猛地扭头看向窗户。
那扇糊着旧报纸的木窗外,一片漆黑。
但就在我们看过去的瞬间,一个矮小的、模糊的黑影,极快地从窗外一闪而过!
速度太快,根本看不清是什么,只留下窗户纸上一个转瞬即逝的轮廓。
“什么东西?!”老荣吓得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
苏婉清也看到了,呼吸骤然急促,死死抓住我的手臂。
蓝姨的反应极大,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冲到门边,一把掀开门帘朝外看去。
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老槐树的影子在风中轻微摇晃。
外面什么也没有。
但蓝姨站在门口,身体紧绷,侧耳倾听了很久,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警惕和一种……难以形容的惊惧?
仿佛外面有什么连她都害怕的东西。
半晌,她才慢慢放下门帘,转过身时,脸上又恢复了那种麻木空洞的表情,但似乎多了一丝急躁。
“赶紧喝汤。”她不再看我们,走到炕边坐下,拿起那些小衣服,开始机械地缝制,针脚飞快,下针却极其用力,仿佛在扎着什么仇人,“喝了,天亮就滚出村子。”
她不再理会我们,全身心沉浸在缝纫里,嘴里又开始用那种平板模糊的方念叨起来,这次听不清内容,只让人觉得脊背发凉。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
窗外那个黑影是什么?为什么蓝姨会那么害怕?
这村子,除了这些诡异的女人,难道还有别的“东西”?
我看着桌上那碗逐渐冷却、腥气越发明显的“补汤”,又看看仿佛置身事外、只专注缝死婴衣服的蓝姨,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今晚,注定不会平静。
那个窗外的影子,恐怕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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