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压下喉咙口的恶心,把手电光转向地窖唯一的出口。
那块厚重的木板门。
“检查一下门,想办法弄开。”我把手电递给老荣,“照着点。”
老荣哆哆嗦嗦地接过手电,光柱乱晃。
我走到门板下,试着用力向上顶了顶。
门板纹丝不动,沉得像是上面压了磨盘。
从里面看,没有门栓,也没有把手,光秃秃的木板。
锁是从外面扣上的,虽然锈坏了,但门板本身的重量和结构,从里面很难推开。
“推……推不动吗?”苏婉清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绝望地问。
我没回答,手指沿着门板的缝隙摸索。
缝隙很窄,嵌满了泥土,几乎密封。
就在我摸索到门板右下角时,指尖突然碰到了一点……湿滑粘腻的东西。
我猛地缩回手。
借着手电的光,我看到指尖沾上了一点暗绿色的、像是腐烂苔藓的粘液,还带着几粒小小的沙石。
这粘液……
我猛地蹲下身,把手电光对准门板最下方的缝隙。
那里,泥土湿润,有明显的……拖拽痕迹!
还有几个模糊的、小小的爪印!
和之前在墙根看到的一模一样!
那东西……它刚才试图从门缝底下钻进来!
或者……它已经进来过了?
就藏在这个地窖的某个黑暗角落里?
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冲上天灵盖!
我猛地站起身,抢过手电,光束如同受惊的蛇一样疯狂扫视整个地窖!每一个角落!每一堆杂物后面!
“怎么了?你又看到什么了?!”老荣被我突然的动作吓得蹦起来,紧张地问。
苏婉清也惊恐地环顾四周。
没有……什么都没有……除了我们三个,就是那些柳条筐和祭祀用具。
但那股冰冷的、被窥视的感觉,却如同实质,紧紧缠绕在脖颈上。
它可能在任何地方。
在光线照不到的阴影里,在那些堆叠的麻袋后面,甚至……就贴在我们身后的土墙上,无声地咧着嘴。
我后背的寒毛全都立了起来。
不能待了!一秒钟都不能再待下去!
“找东西!撬门!或者把门板砸开!”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嘶哑。
老荣也慌了,手忙脚乱地在那些废弃物里翻找,嘴里语无伦次:“撬棍……锤子……妈的这破地方……”
苏婉清也站起来,虽然害怕,但还是学着我们的样子,在墙角摸索。
地窖里一时间只剩下我们翻找东西的窸窣声和粗重的呼吸声。
突然——
“哐啷!”
一声金属落地的脆响!
是老荣踢到了什么东西。他弯腰从一堆烂木头下捡起一个物件。
那是一把老旧的、锈迹斑斑的……柴刀。刀口甚至有些卷刃,但分量不轻。
老荣握着柴刀,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眼睛亮了一下:“这个!能用这个劈开!”
他举着柴刀就冲向地窖门,对着门板的缝隙就要砍下去。
就在此时——
“咚!”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猛地从我们头顶的窖门外传来!
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重重地砸在了门板上!
碎土屑簌簌地从门缝里落下。
我们三人的动作瞬间僵住,齐齐抬头,惊恐地看向那扇隔绝了内外世界的木板。
“咚!”
又一声!更重!更近!
它就在外面!
它找到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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