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在脚下扭曲变形。
老荣的絮叨像夏天的蚊子,嗡嗡嗡地围着你转,赶不走,烦人,但又透着点活人才有的热气。
“我就说没事吧?自己吓自己!肯定是那几个女生玩脱了,心理作用……”他抹了把额头的汗,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刚才吓的,“以后可别听风就是雨了,哥们儿这小心脏经不起折腾……”
我没接话。耳朵里还残留着宿舍楼后墙那片区域的“空洞”感,像听觉里突然少了一帧,极其别扭。
还有“基点”那一下极其轻微、却绝不可能的共鸣……像在深海里听到了一声来自同类的、模糊的呼唤。
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回到宿舍,那股混杂着泡面味、汗味和荷尔蒙的空气扑面而来。
吆五喝六的打游戏声,劣质音响放着的烂俗情歌,还有老荣立刻加入吹牛逼战局的嚷嚷声。
喧嚣。吵闹。鲜活。
我把自己扔到床上,望着天花板上那块顽固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