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像冰冷的针,密集地扎在脸上、脖颈里,渗进那身破烂的灰色衣物,带走最后一点稀薄的体温。
我瘫在垃圾山旁的泥泞里,像一条被冲上岸的濒死野狗,只有胸腔剧烈的起伏和喉咙里拉风箱般的喘息证明我还活着。
逃出来了。
从那个绝对纯白、绝对掌控的牢笼里。
可这真的是逃脱吗?还是从一个已知的监狱,跳进了一个更大、更未知的猎场?
左臂传来的感觉不容乐观。
凝胶被撕开的口子边缘,灰白色的死气虽然不再像刚才那样汹涌外泄,但依旧在丝丝缕缕地逸散,像一道无法愈合的诅咒伤口。
被死气侵染的皮肤冰冷、麻木,那种“不存在”的感觉已经蔓延过了手肘,正向大臂蚕食。
更糟糕的是,灵台内那片被强行焊死的死寂,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意识深处,每一次试图凝聚意念都带来针扎般的刺痛和更深的空虚。
“碑”组织的追捕绝不会停止。我身上这显眼的“污染”痕迹,就像黑夜里的灯塔。
必须动起来。在他們找到我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