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组织的人…-->>…被井里的东西……干掉了?还是……两败俱伤,暂时形成了某种对峙?
没人知道。我们这几个躲在角落里的虫子,根本没有资格窥探那种层次的战斗。
“十……十三……你醒了……”老荣第一个发现我睁开了眼,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老陈他们也立刻看了过来,眼神里混杂着担忧、恐惧,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仿佛在看什么非人存在的敬畏?
是我刚才那不顾一切引爆自身的疯狂举动,吓到他们了?
我张了张嘴,想说话,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气流声,像破风箱在拉扯。
老陈连忙把剩下的半瓶水递到我嘴边。冰凉的液体划过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舒缓。
“……外面……怎么样了?”我沙哑地问,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老陈摇了摇头,脸色凝重,指了指深处那片蠕动的黑暗,又指了指我们进来的通道方向,做了一个“封锁”和“安静”的手势。
通道被“碑”的人封死了?还是被井里东西的力量影响了?
我们彻底被困在这个地底巢穴里了。前有未知的恐怖,后无退路。
绝望,像防空洞里无处不在的阴冷潮湿,无声无息地渗透进来。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受着身体内部的一片狼藉和左臂那无法驱散的冰冷死寂。
灵台空空如也,连引导那丝混乱力量自爆都做不到了。
现在的我,比普通人更加脆弱。
等死吗?
不。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臂。运动服袖子下,那灰白色的死气虽然沉寂,但那种“非存在”的侵蚀感依旧清晰。
它和我灵台内那破损的“门”,似乎是我身上仅存的、与“异常”相关的东西了。
“门”暂时是指望不上了。那左臂的死气呢?
这来自“外道”的力量,如此顽固地盘踞在我身上,甚至能引动“哑井”那种存在的反应……它,能不能被……利用?
不是引导,不是控制。我现在也做不到。是更被动的……“共鸣”?或者……“吸引”?
一个极其危险、近乎自毁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菌,悄然浮现。
如果……我主动靠近那口井,不加任何抵抗,甚至……尝试用左臂的死气去“呼应”它……
井里的东西,会怎么做?
是像之前那样,试图吞噬我这块带着“同源”污染的“肉”?
还是……会发生别的什么?
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这无异于主动将脖子伸进铡刀之下。
但是,留在这里,等到露营灯彻底熄灭,等到体力耗尽,或者等到井里的东西或者“碑”组织的人哪一方腾出手来……结果也一样是死。
横竖都是死。
那不如……死得有点价值?或者……在死亡中,窥探一丝真相?
我缓缓抬起还能稍微活动的右手,伸向左臂那被灰白死气侵蚀的区域。
指尖触碰到运动服布料下那冰冷、僵硬的皮肤。
一种难以喻的、仿佛触摸到“虚无”本身的触感传来。
我闭上眼睛,不再去试图沟通灵台,也不再抗拒左臂的死气。
而是将全部残存的、微弱的意识,如同献祭般,沉入那片灰白的、冰冷的、“非存在”的领域。
去感受它。去接纳它。甚至……去“成为”它。
然后,带着这纯粹的、“外道”死气的“我”……
去“呼唤”那口井。
去面对那片……蠕动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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