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请吧。”
之前那受伤的老妇人再次上前,这次她不敢再触碰沈漾,只是佝偻着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指向庭院侧后方的一间厢房。
那间房门口也挂着两个硕大的红灯笼,里面烛火跳跃,却透不出丝毫暖意。
沈漾看了一眼身旁依旧如同木偶般站立不动的陆云深,只见他机械地转过身,朝着那间厢房迈步走去。
她不再犹豫,跟了上去。
厢房内的布置同样是刺目的红。
红帐,红被,红烛,桌上摆着酒壶和两只白玉酒杯。
一切都像是传统洞房的布置,但空气中弥漫的那股陈腐阴冷的气息,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沈漾,这绝非人间喜庆。
陆云深径直走到桌边,拿起秤杆挑开了沈漾的红盖头。
总算是看清了面前的一切,沈漾有些不耐烦地将头上的凤冠也拆下来。
扭头间,只见陆云深已经走到桌边,僵硬地拿起酒壶,将里面猩红如血的液体倒入两个酒杯中。
然后,他端起其中一杯,转向沈漾,将那杯酒递到她面前。
交杯酒。
沈漾看着那杯散发着淡淡腥甜气味的“酒”,没有动。
而陆云深举着酒杯,一动不动地等着她,仿佛她不接,他就会永远保持这个姿势。
沈漾的目光扫过他苍白的手指和那杯诡异的合卺酒,又掠过这间布满红色的、如同巨大棺材般的婚房。
沈漾没有立刻去接那杯酒,而是趁着陆云深僵立等待的间隙,迅速打量起这间婚房。
房间的家具是古朴的红木制式,雕花繁复,带着明显的民国风格。
梳妆台上放着一把牛角梳和一面模糊的铜镜,墙角立着一个樟木箱子,箱子上贴着一张早已褪色、字迹难辨的黄符。